夜,更深了,宿舍里一片死寂,渐渐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黑暗中的我翻了个身,不安地问青丘,我识海里的人皮阴灯,究竟何时能苏醒?
我理想的计划是,在电子厂混一个月,赚到点钱就赶紧撤,提着阴灯去寺庙吸佛光,哪怕只恢复一星半点的道行,后面的路也好走了。
七分钟前,我欣喜地察觉到,沉睡在我识海深处的人皮阴灯,终于苏醒了。
我可以随时取出阴灯,前往寺庙吸食佛光了。
之所以等了这么久,是因为我这副新身体实在太烂,完全不具备修行资质,我必须借助阴灯的辅助,才能获取到佛光。
那么问题来了,这附近只有半倒闭的商业街和成片的电子厂,最近的寺庙,也在十几公里外了。
现在挡车过去?
青丘摇头,对我道:“大城市里的寺庙,佛光太稀薄了,去也是白去。”
我心唰地一凉:“非得去荒郊野外的寺庙才行吗?”
“其实佛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青丘眨了眨可爱的狐耳,冲我笑眯眯道:
“今天中午在食堂,我仔细观察过,那个叫卢晓莹的姑娘身上,蕴含着大量的佛光,她是修佛的吗?未必,总之这事有很大的古怪,你得往下跟。”
青丘说,我中午给卢晓莹弄的太紧张了,没顾的上看,当时青丘观察后惊讶的发现,卢晓莹身上的佛光,浓郁到令人咋舌!把深城市区所有寺庙加一起,都不可能有她身上的多!
我皱着眉,所以我得再去找她,还要提着阴灯去,得想办法把她身上的浓郁佛光,弄到我身上来。
青丘伸了伸懒腰,说:“你的因果线,大概率就在这姑娘身上,而且你那三个字都给人家写出来了,你不往下跟也不行啊。”
是,答应过别人的事,那就得做到,要不是因为那三个字,卢晓莹也不可能加我微信。
只是我心里多少有点犯怵,这件事十分凶险,以我目前的能力,接它有些勉强了。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寻思那三个字,也就巧了,我在想卢晓莹时,她正好也在想我,冲我发了条信息过来:
“睡了吗?”
我:“没。”
卢晓莹:“明天晚上下班后,我在篮球场等你,不见不散。”
我按灭手机,那三个字犹如地狱恶咒般,反复在我脑海中浮现,浑浑噩噩间,我仿佛看到宿舍里多了道扭曲,阴损的白影子。
白影子来到床前,低头注视着我,它的脸上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惊恐地张着嘴,想喊,却死活喊不出声,身体也像被人点穴了似的,动弹不得。
类似的经历,只在初遇小兴安岭母子双尸时,才遇到过。
“嘘!”
见我吓成这幅样子,白影子冲我轻嘘了下,伸出冰冷的手,抹住了我的眼皮子。
我立刻就啥都不知道了,一觉睡到天明。
第二天一切照旧,我不知道昨晚的白影子是个什么,我甚至怀疑那只是我噩梦的一个片段,一上午,我在流水线上麻木地劳作着,中午在食堂我又看到了卢晓莹,她依旧和那个丑姑娘坐在一起。
丑姑娘指着我,在卢晓莹耳边窃窃私语,卢晓莹并没有理会她,她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晚上下班后,我脱下棉被似的防静电服,如约来到篮球场,卢晓莹已经在那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