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日雪又下大了,谢妙仪和萧昀都被困在梅林别院里出不去。

今日难得天气好,林怀瑾一大早就来敲门。

说是趁今日天好,一位姓李的书生作东。在附近借了座别院,打算邀请寄居在文殊庙的学子们一起吃酒,顺便切磋文章。

一向生性冷淡的萧昀难得有兴趣,谢妙仪也觉得多参加这样的聚会没什么坏处,立刻到厨房去忙。

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才终于做好几十人份的点心。

萧昀一怔:“你……忙碌一早上,就是在准备这些?”

“这大冷天儿,确实没什么东西好准备。况且是别人做东,也不好喧宾夺主。所以我用梅花做了几道应景儿小点心,大家吃个新鲜助助兴。”

正好玄青捧着斗篷走过来,谢妙仪顺手接过他手上的斗篷,自然而然替萧昀披上:“听说在文殊庙读书的学子们,都有几分真才实学。你寒门出身,在朝中有几个朋友还是武将。如今既然有机会,多结交同为寒门的学子们没什么坏处。最近你都在别院读书,与他们原本就有些疏远了。今日要是遇上谈得来的,可以结交一番。

还有……林公子品行端正,君子坦荡。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夫人,对我肯定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别总是拈酸吃醋,多与他谈论诗文,做个朋友。所有的学子中,应该就属他最才华横溢。你二人同为寒门,将来入朝为官,有个人互相帮衬总是好的……”

根据前世的经验,来年春闱时,这帮寒门学子中有不少人高中。

无论云萧这次能不能榜上有名,广结善缘总是没错的。

尤其是林怀瑾,那可是未来五年内赫赫有名的能臣。

还是天子太傅,寒门学子中的领头人物。

萧昀却好像没听见她说什么,直愣愣盯着她纤细的手:“你的手没事吧?”

谢妙仪系带子的动作一顿,无奈笑出声:“我在跟你说正事呢,你盯着我的手干嘛?”

“你的手烫伤了。”

“进厨房做饭哪有不伤手的?一点小伤罢了,没什么大碍。”

刚才在厨房蒸糕点的时候,谢妙仪的手确实被蒸汽熏红了,不过问题不大。

“受伤哪有不痛的?尤其是烫伤?”

萧昀突然拉起她的手轻轻呵了一口气,转头对玄青吩咐:“去找些烫伤膏来。”

摄政王府的暗卫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都有。

玄青急忙翻出一盒烫伤膏递过去,萧昀拉着谢妙仪走到旁边坐下,打开盖子,用指腹沾了膏药,轻轻抹在伤处。

“嘶……”谢妙仪忍不住抽气。

伤的确实不重,但疼也是真的疼。

“我轻点。”萧昀放柔声音,连带着指尖的动作也轻柔了很多。

烫伤膏冰冰凉凉,在他粗粝的指腹间散开,皮肤上一阵酥麻。

谢妙仪不由得俏脸一红。

云公子这个人,说他是个读书人吧,在床上凶得很。

说他是个粗鲁的武夫吧,有时候又挺细致的。

就……

挺有意思的。

萧昀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细心上完药后帮她拉好袖子,才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与他们相处,更会好好与林怀瑾相处。”

谢妙仪再次红了脸,急忙转过头去不敢看他:“别胡说八道,谁是你夫人?”

萧昀叹口气,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叹:“从来没有人为我准备过这些,更没有人为我操过这样的心。原来有个家,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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