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周老夫人终于被救醒。

从尤管家口中得知事情的全部经过后,她恨不得能当场重新晕过去,嘴里不住的喊:“妙仪,妙仪呢?快去把妙仪接回来。”

尤管家毫不客气打断她的幻想:“之前已经派人去请过几次,连夫人的面都没见到。昨日侯爷亲自去请,还被打断一条腿。”

周老夫人又是眼前一黑,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一向慈眉善目、菩萨心肠、宽容大度的她恶狠狠怒骂:“慧娘那个贱人,平日里一副人淡如菊、自命清高的模样,还说什么最不屑与铜臭为伍,花起钱来倒是不见她手软。整整25,000两银子,我儿二十年的俸禄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一个人糟蹋去大半。

买个笔洗、砚台都要古董,一把琴近2000两。我都只敢做三件袄子,她倒好,一口气做十几件。十几件袄子,还件件都是上好的料子,她是想穿到棺材里去吗?每日十斤鲜果闻香,铜炉里还要放新鲜的梅花瓣,宫里贵妃娘娘都没她奢侈。果然是赵贵妃那个妖妃的亲侄女,一家子妖里妖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夫人。”钱嬷嬷赶紧提醒她慎言。

“还有芙儿那个无遮拦的小贱蹄子,若不是她成日里在妙仪面前胡说八道,也不会生出这种误会。在畅音楼看个戏还敢包场,真是长能耐了。花80两银子买狼毫笔,就她肚子里那点墨水,也配用这么贵的笔?”周老夫人识趣的改了口,将剩下的怒火撒在同样花钱如流水的女儿身上。

周芙正好闻讯前来探望,听见自己挨骂,当即怒气冲冲掀开帘子:“母亲,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再说了,我那些姐妹们都是高门大户的贵女。之前她们请我看戏的时候都是包场的,轮到我做东时,我怎么好意思让她们与那些贱民坐在一起?还有……花80两银子买狼毫笔怎么了?之前谢妙仪送我的笔墨,一套就要上百两银子呢。”

周老夫人气得浑身哆嗦:“你知不知道畅音楼有多贵?”

“不就是几百两银子吗?”

“几百两?你哥哥一个侯爵,年俸也只有1200两。”

周芙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嗤笑一声:“嗤……娘,您真是老糊涂了。您出去打听打听,这京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哪家会指着那点俸禄过日子?”

周老夫人恨不得抽她两巴掌:“那你又知不知道,咱家在外头的田产、铺子、庄子,甚至是外头铺子里的份子,都被你祖父和你爹吃喝嫖赌败得差不多了?”

周芙满不在乎,甚至带着几分嘲讽:“知道啊,但谁让谢妙仪犯贱呢?她自己出身低微还非要攀附权贵,那就只能拿银子贴呗。我在畅音楼欠个几百两银子怎么了?反正到了月底,谢妙仪自然会去结账。”

“都是因为你总是这样口无遮拦,她现在不愿再去结账。你知不知道,要债的都堵到咱们家门口来了?”

“她真敢这么硬气?”

“不然呢?周芙你知不知道,要债的堵在府外已经整整两天了。这事若是不处理妥当,你哥哥少不得要被那些个御史们参一本,说不定还会影响前途。”

周芙自幼被娇宠,这些年又被谢妙仪惯坏了,完全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怕什么?反正有谢妙仪在。她不是跟好几位御史夫人都有交情吗?在外头做小伏低,跟人家称姐道妹的。再不济,她还有两个闺中密友清宁县主和谢夫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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