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帷振振有词越说越觉得有理:“我这也是为你好。你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迟早要收养别人的孩子。鸿儿如今年纪还小,如果能抱养到你膝下,跟你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只要摄政王默认,族老们必定不敢再多言,你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恕谢妙仪直言,如果她敢跑到萧昀面前去说这种话,以萧昀的疯癫程度,他真敢直接宠幸了她,让她生个孩子来继承爵位。
周帷果然是嫌自己不够绿啊,变着法的想把绿帽子往头上戴。
一顶绿油油的翡翠冠,已经完全满足不了她。
谢妙仪忍不住扯了扯唇,善解人意地柔柔弱弱开口:“侯爷不必心急,您还年轻,迟早会有自己的孩子。如果实在生不出来,我再去求摄政王也不迟。”
“你……”
“妙仪说的对,你们都还年轻。只要好好调理,没准能有自己的孩子。”周老夫人看出她的抗拒,淡淡瞥周帷一眼。
周帷自知心急失言,扭过头不再吭声。
周老夫人亲亲热热拉起谢妙仪的手,慈眉善目替儿子找补:“虽说王爷赏识帷儿,到底咱们府上和摄政王并无什么关系。你若能在那位夫人面前说得上话,对帷儿的前途……应该有些好处。帷儿若是高升,也是你的荣耀。”
“母亲放心,儿媳知道。”谢妙仪乖巧地笑着应下。
过去三年,只要侯府有需要,她也都是这么暗示的。
谢妙仪也每次都出钱出力,把事情处理妥当。
虽然她对周帷没什么感情,但她相信出嫁从夫,相信夫妻一体,相信妻凭夫贵。
只有周帷显贵了,她才能显贵,她的孩子才能显贵。
可如今嘛……
就算她哪日求到摄政王府,那也是为了自己。
与其扶持男人,不如为自己谋利。
狗男人去死。
“你心中有数就好。身为我侯府主母,日后断不可再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你离开这段时日,府中乱七八糟。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慧娘和两个孩子的冬衣都没有着落,还是我亲自处理的。我堂堂一个侯爵,当朝六品,竟亲自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若是传出去,外人岂不是要嘲笑我侯府内帷不修,说我周帷治家无方……”
周帷很满意她的识趣,却依旧满腹牢骚。
他最近公务繁忙,还要顾着赵素兰母子三人的衣食住行,周芙偶尔也会到他面前闹,实在是心烦的不行。
幸亏谢妙仪早就安排好,无论缺什么,只要吩咐一声,自然会有人送来。
不过周帷还是很烦,迫不及待想将一应杂事全甩给她。
“侯爷辛苦了,是妾身的错……”谢妙仪柔柔应下,没有半句怨言。
“妙仪啊,既然你不愿收养别人的孩子,母亲也依着你。只希望你能早日怀上,为咱们周家开枝散叶。你在王府这么长时间,坐胎药都落下了。我马上命人熬好送过去,调理好身子,你们小夫妻俩也好早日有个自己的孩子。”周老夫人更加满意,坐胎药却一天也不肯落下。
谢妙仪恭恭敬敬行礼,柔声细语:“都是妙仪的不是,还要劳烦母亲为我操劳……”
周老夫人突然想起件事,状似不经意道:“对了,你是哪里不好?竟在王府修养这么长时间?王府的大夫可以说些什么?”
谢妙仪一时有些尴尬:“倒也没有哪里不好,就是……葵水过多。我还没资格请太医,从外头请了个大夫,说气虚血弱所致,得好好调理……”
她说着又红了眼圈,惭愧又感动:“都是我无福,才会沾上这种见不得人的病。幸亏有母亲的坐胎药,否则……否则……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母子俩对望一眼,不约而同露出满意的神色。
谢妙仪假装啜泣,实则冷冷看着。
说是这母子俩真是好算计。
一方面要她出钱出力,连养病几日都要被这一家子轮番问责。
另一方面,又迫不及待的给她下毒想掏空她的身子。
何其歹毒啊。
忍不了,这虚与委蛇的日子,她真是一天都忍不了……
谢妙仪咬着牙回到锦绣院,立即将长乐叫到跟前:“你亲自到文殊庙问问云公子,他近来白日里有没有空闲?”
长乐:“???啥?”
谢妙仪面无表情道:“我急着怀孩子。可是眼下刚从摄政王府回来,再出府小住只怕不妥。若云公子白日里有空,能否帮帮我?”
萧昀收到消息时,已经是当天傍晚。
他当场冷了脸:“在王府时拒本王于千里之外,没想到刚回家半日,就心心念念想着云公子,竟还打算……打算……”
谢妙仪在他面前端庄温婉,在云萧面前倒是白日宣淫都做得出来。
他堂堂摄政王,能文能武,到底哪里不如周帷?哪里不如云萧那个破落寒门子弟?
长乐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色,一言难尽开口:“……王爷,云公子……也是您自己。”
“……”是他自己没错,但毕竟是私底下的身份。
在世人眼里,他是安王,也是大名鼎鼎的摄政王。
萧昀自己生了半天的闷气,又舍不得拒绝,冷着脸不情不愿道:“你去告诉她,本王要三日后……不……七日后午后才有空。她若愿意,本王可提前在小院等她。若是没空,那便算了。”
他堂堂安王,岂能任由她挥之则来呼之则去?
这次私会,须得由他自己定时间。
如果不行的话……
也可以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