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战利品,并整理好一切后,南苑帝国众修士在太平真人和青羽真人两位长老的带领下回宫了。
至于初来荒天庙时也一起同来的太娴,太池及青海三位真人,早在徐忆离等人进入荒天庙中争机缘时便回去主事去了。
因着门下弟子修为提高了不少,故而回程所花的时间缩短了不少,仅仅几天就回到了邢宫。
南宫汐本不是邢宫中人,但她却硬是凑了上来,说是要随徐忆离一起去瞧瞧九寒峰的景象。
徐忆离却觉得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虽如此,但她也并没有赶走自己的好友。
南宫汐能跟着一起来,她还是十分开心的。
九寒峰上,清虚殿外。
守在门外的金莲在见到自家的两位殿下时,忙从鹤身化为了一个仙风道骨的小童子,躬身拱手道:“拜见两位殿下!”
随即它的目光又落在了南宫汐身上,它不敢胡乱问,只躬身再次喊道:“金莲见过这位仙子。”
作为徐忆离和黎清潇的管事仙鹤,它是不能擅自过问主子之间的事情的。
能跟在凌潇仙子的身边直接进九寒峰,且两人明显相谈甚欢的情况下,金莲很有眼色地也给南宫汐见了个礼。
徐忆离摆手道:“起来吧,不必多礼。金莲,去给南宫仙子准备一间客房吧。”
金莲拱手道:“是。”
待管事仙鹤金莲离开后,南宫汐才笑着点评道:“凌潇,你这清虚殿的管事仙鹤很懂事啊,也很有礼貌。”
徐忆离拉着黎清潇边往前带路,边笑着回应她道:“那当然,这可是师尊亲自为我们挑选的地方。”
南宫汐感叹:“青羽真人对你们可真好。”
徐忆离只是笑笑,并不多言,随后当真带着南宫汐参观起了九寒峰。当然,青羽真人的道场梨花谷并不在参观范围内,徐忆离只在路过的时候给她介绍了一下。
九寒峰上一派祥和,然而邢宫的议事大殿内却是相反的一片肃然。
邢宫宫主暮寒真君神情肃穆地立于最上方,其身姿如松,眼神似能洞悉世间一切般深邃锐利。他身着一袭黑袍,道袍上绣着金色神秘图案,看上去威严而神秘。
在他的下方,十六位红尘境长老宛如一座座沉默的山岳般,同样神色肃穆地端坐着,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他们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英姿飒爽的中年男子,有风光霁月的冷峻青年,更有风姿卓越的女子。但无论何人,皆是修为高深、德高望重之辈,周身皆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议事大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众人皆沉默不语,等待着暮寒真君发言。
议事开始后,暮寒真君的目光第一个放在了青羽真人身上,道:“青羽此次的做法很对,若放在平日里,封庭帝国修士定要对我们退避三舍。可如今却不行了,承载着生死境传承的卷轴一定会打破这个世界原有的平衡,灵玄之乱已无可避免。”
暮寒真君的视线一一扫过各位长老,开始分派任务:“青羽,此次大战,北海帝国风夜阁阁主予冉就得交与你来对付了。”
青羽真人神情凝重地点头,“我一定努力拖住他。”
暮寒真君亦随之点头,然后又将目光投向太平真人,太娴真人和太池真人,“至于太平,太娴,太池,北州城的大阵与防卫就得交予你们三人了。”
三位长老皆点头称是。
随后,暮寒真君又逐一向各位长老布置任务,进行分派部署。
“……”
“……”
邢宫的议事大殿中,众长老间的讨论声此起彼伏,灯火通明。
******
离魄国,坞城,徐家大宅中。
徐綮溟收到了自家女儿安全归来的信息后,放下心来准备休息了。
明天,便是他传送至九寒峰的日子。
灵玄之乱即将来临,他不能给自家女儿拖后腿,不能让她们在大乱中还要为自己的安全担心,所以他必须去九寒峰上待着才算安全。
至于徐家其他人,也都已经按照徐忆离的布置将他们全都转移到了他处。
他们都是安全的。
徐綮溟笑了笑,本欲收拾好东西,准备休息。
然而,却在此时,变故突生。
一股劲风忽然袭来,门窗突兀地被吹开,屋内,明亮的烛火在摇曳不定中忽明忽暗。
这分明是危险的预兆,然而房中的徐綮溟却像是被施了定魂术一般,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思想都被禁锢住了。
黑暗如墨般悄然降临,屋内的烛火显得愈发渺小微弱。
徐綮溟如一具行尸走肉般,僵硬地走到床边,在黑暗的指令下躺在了床上。
“徐綮溟,你该走了,该履行约定了。”
一片灰暗的混沌中,有人这样暗示着他。
徐綮溟惊慌失措地在这片幽暗阴森、毫无生气的灰暗世界里狂奔不止,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追赶他一般。他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慌乱。
但尽管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已经在拼命挣扎,四周的环境也依旧如死灰般沉寂,没有丝毫变化。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慌,仿佛自己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之中。
"谁?是谁在说话?你是谁?"
此刻的徐綮溟早已汗流浃背,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怆惶与不安。
那未知的声音如同来自幽冥地府的索命梵音般,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折磨着他脆弱不堪的神经。
“你该走了,该履行约定了。红尘本相,皆为虚妄,去吧,去助力她的觉醒吧。”
不等徐綮溟继续质问,继续奔跑,那道声音在留下这最后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徐綮溟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无尽深渊之中,双脚踩不到实地,更走不出那片灰暗的世界。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间,徐綮溟猛地一脚踢在了床边的木板上,只听“咔嚓”一声,木板应声碎裂。
他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紧地抓着两侧的被褥,以此来艰难地支撑起自己那如千斤重担般沉重的身体和仿佛要炸裂般昏胀的脑袋。紧接着,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是做噩梦了么?”
但他的梦似乎有些真实。
徐綮溟不知道的是,在他大梦初醒时,不知不觉间,屋外刮起的大风已悄然散去。然而,房间里的门窗却依旧是开着的,烛火也已经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