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头拄着一根不规整的树权:“药是给我孙子用的,我不用你养老送终!”
“他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他死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这么卑鄙的人,会拿这种事情来骗你吗?”
两人不欢而散。
何源出去捡柴的时候看见了树上飘着的布。
布上写着章秋。
何源满心的惊恐。
他能和蔡老头顶嘴吵架,不过是仗着蔡老真正的孙子,徒弟,不在他的身边。
他心里清楚,是他要仰仗着蔡老头,才能活下来。
是蔡老头用应急包里的抗生素换回了食物。
也是蔡老头赶走了想要抢东西的劫匪。
越是依赖,越是怨恨。
在看到写着章秋的衣服时,何源心想,最后一次,如果再问不出那批药的消息,他就杀了蔡老头。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章秋找到蔡老头。
何源把周围的山头转了个遍,把章秋挂上去的碎布全部取了下来。
然后挖坑,埋了。
他尚不知余溪风也在,只是更加急迫地想要套出蔡老头的话。
他开始留心周围,有意寻找章秋的踪迹。
何源想,杀了章秋,一了百了。
章秋早就该死了。
章秋要找人,无可避免地要和幸存者打交道,他没有余溪风一力破万法的身手,更不敢散那不属于自己财。
手段就更迂回一些,
他用山里的草木配一点简单的药包,除了打听消息外,偶尔还能换一点干粮回来,像压缩饼干,肉茹这种。
何源一路打听到房车这里,余溪风正推开车门。
天灾如此艰难,可是余溪风看起来,却没有什么变化。
她看起来体面极了,身上没有半分草木泥灰,穿着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眼神清亮。
余溪风是出来关拓展台的。
她往何源的方向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有些疑惑。
回到房车后,余溪风查看了操控面板里的监控。
她认出了何源,他徘徊在外面,无死角摄像头将他拍的清清楚楚。
余溪风皱了皱眉。
以两人过去的关系,也没有什么打招呼的必要。
从屏幕上,能看到何源一直在周围打着转,不肯走。
余溪风不耐烦一直盯他,先一步出去:“有事吗?”
何源站直了身体:“章,章秋在吗?”
余溪风没有回答。
何源看到了车里面的腊肉,光是看,都觉得口舌生津,他说:“我知道蔡老头的消息。”
余溪风点头:“那你说。”
何源道:“我要见到章秋才说。”
章秋很快回来了,他出去的时候特地在泥里滚过,看起来同何源也差不太多。
也不知道章秋往自己身上涂了什么,熏的人头疼,余溪风嫌弃地退了两步。
何源在心里松了口气。
那辆房车带给他的心理压力很大。
他一点都不想看到,章秋和余溪风一样,干干净净,像是没吃半点苦。
何源道:“我和蔡爷爷是在丘北分开的,他留在了那里。”
丘北挨着临市,已经被水淹没了。
余溪风和章秋交换了一个眼神。
章秋问:“你的意思是,我爷爷已经死了?”
何源摇摇头:“也许他改变了主意也说不定,后边的我就不知道了,你们是从哪边过来的?准备留在疆山吗。”
章秋:“可是……”
余溪风插口拦住章秋接下来的话:“是啊,这里没找到的话,我们再去其它地方看看。”
何源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那你们得抓紧了,老人家腿脚不好,随时都可能会有意外。”
余溪风示意章秋回到房车上。
余溪风说:“你现在有地方住吗?”
何源苦笑了一下:“我没章秋这样的运气,有你这样的……你现在物资还够吗,带着这样一个人,很辛苦吧?”
“不啊,有他替我开车,我觉得还不错。”余溪风道,“你们是发小,你不知道吗,他做饭很不错,也懂些医理,挺给我省事的。”
有那么一瞬间,何源的眼神凶恶极了,他眼中的怨恨像是要凝结成实质。
如果不是余溪风一直不错眼地盯着,也许真的就漏看了。
余溪风觉得这人真的很有意思。
何源道:“他身体不好,总是生病,哪来的药供他撑到现在。”
说来也怪,章秋最近还真没怎么吃药。
有空闲的时候,也都在和蚊子斗智斗勇。
按照章秋那个体质,不该出去转一圈,就呼吸急促地回来吗?
章秋最近口罩戴的也没过去勤了。
余溪风心里这么想着,看着何源的眼睛,嘴上却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没药呢?”
何源的脸刷的白了。
他最担心的事情也许已经发生了。
有这样一辆房车,有章秋在,余溪风也许已经取走了那批药。
那他这些日子,又是白忙忙一场空吗。
他什么都没有了。
凭什么。
何源勉强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拢你们了。”
何源压着满腹怨恨,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
你们不是想找蔡老头吗?
既然这样,去地狱里找吧。
何源手上有一截草药。
他不认识这个草药是什么。
但何源亲眼见到,有人吃了这个草之后,浑身红肿,毒发身亡。
是你们逼我的,何源恶狠狠地想。
风吹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