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两天匆匆过去。
周日,秦山返回黑水县。
罗素云在秦山三寸不烂之舌的游说下,终于答应留在家里,陪着蒋欣,这让秦山放心不少。
对罗怀义那边,他也算不辱使命了。
周一,到办公室,不久之后,谢宏光过来找他。
“秦书记,有个好消息!”
一进秦山办公室,谢宏光就非常兴奋地说道。
“好,坐下说!”
秦山非常热情地让了坐,并扔给了谢宏光一根烟,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抽上。
谢宏光接过烟,好奇道:“书记,您也抽烟啊?墙上不是贴着禁止抽烟……”
当谢宏光往墙上看去的时候,愕然发现墙上贴的那张“禁烟令”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白墙。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嘛!说说,什么好消息?”
秦山笑了笑,说道。
“秦书记,你安排的那个任务,我跟永胜砂厂的老板季成联系上了,说来也巧,我家的一个亲属,跟季成认识,关系还不错。我出钱,他安排的饭局,在一起吃了顿饭。”
听秦山问起正事,谢宏光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汇报起来。
“吃饭的时候,我侧面问了一下跟伟业砂场打仗的事情,季成不愿意多说,总是把话题绕开,那天他状态不好,我也没有再追问,我感觉里面肯定有事。”
“好,能联系上季成,就算完成任务了,估计他可能有顾忌……”
秦山笑着点了点头,开始考虑起来,过了十几秒,他对谢宏光道:“你约一下季成,我想见见他……不,咱们现在就去卧龙镇,到那边再约,省得耽误人家的时间!”
“好的,我随时可以出发!”
闻言,谢宏光立刻站了起来,并且把手里的烟头摁死在了烟灰缸里。
“对了,你请季成吃饭花多少钱?”
往外走的时候,秦山问谢宏光。
“花了不到二百块钱,在镇里花不了多少钱的,酒也一般。”谢宏光随口说道。
“有发票吗?”
秦山随即又问了一声。
谢宏光摇了摇头说:“这种情况也报不了,我就没要发票。”
“具体多少钱,我转给你,你报不了,我能处理!”
秦山是可以处理,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处理,他觉得自己要不这样说,谢宏光肯定不会要这钱的。
这个谢宏光利用休息时间去执行他交给的任务,秦山肯定不会让他搭钱的,当领导的,肯定要体恤下情的。
“秦书记,你那边真能处理啊?要不然就不用了,左右我自己也吃了。”
谢宏光没有立刻说出钱数,而是问了秦山一句。
秦山一摆手:“少废话,说数就行!”
谢宏光这才道:“一百八十块,总数是一百八十六,老板给抹零了。”
“行,给你转过去了!”
秦山掏出手机,操作一番,告诉了谢宏光一声。
“那行,秦书记,我就不客气了,接了!”
谢宏光拿出手机,收了钱,两人上车,往卧虎镇开去。
沿途,秦山不用特别留意黑水河采砂船的情况,也能一抬眼就能看到是个什么情况。
安全大检查期间,基本上所有的采砂船都停靠在岸边,没有动起来。
但是现在,安全大检查已经过去,那些采砂船又如他上次去卧龙镇所见到的那样,像僵尸一样活了过来,在黑水河道上采挖着河砂。
看着这一幕一幕,秦山脸色有些阴沉。
他能够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但是一旦真真切切地看到这种情况,他还是非常愤怒。
但是,就算他现在下去制止,也根本无济于事。
你能对没有手续的采砂船制止一次,你还能制止两次、三次吗?
而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其实是没有执法权的,不能采取行政处罚手段。
行政处罚手段需要具体的职能部门去做!
况且,秦山往卧龙镇去,是另有事情。
车子到了卧龙镇里,秦山让谢宏光给季成打电话,直接跟他说,政法委的领导要见他。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季成开车来到了秦山这边。
谢宏光把季成领上了车,给他介绍道:“季哥,这位就是咱们县政法委的秦书记。”
季成三十七八岁的样子,看到秦山这么年轻,不禁楞了一下,但还是很快恢复过来,给秦山递了一根烟,说道:“领导好,来,抽根烟!”
秦山接过来,季成要给他点上,秦山用手挡住,然后自己拿出打火机点上。
谢宏光也接过季成递过来的烟,按他自己的理解说道:“季哥,不瞒你说,以前秦书记都不抽烟的,今天听我说跟你联系上了,他才破例抽的烟。”
“是吗?”
季成惊讶地看了秦山一眼,县级领导竟然这样年轻,这一点本身就让他很震撼了,而且谢宏光还来了这么一句。
秦山把车窗降下去一些放烟,然后说道:“宏光说得不错,从今天开始破例了。老季,我也不绕弯子了,今天找你是想了解一下你们永胜砂场和伟业砂场发生冲突的事情,你们的人都放出来了吗?”
听秦山问这件事情,季成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还没,没放出来呢!”
说完这句之后,季成就没再说别的。
秦山从季成的表情上能看出来,他的确是有顾虑,便开口道:“老季,我问这些事情,主要是了解一下公安局是不是有人违反工作纪律,不按规章制度办事,以及他们所做的处理是否让人信服,涉事者是否有什么冤屈。”
“目前市里下了文件,要整顿司法机关工作作风,而我呢,也是刚刚调到黑水县,也想趁这个机会摸排一下情况,为百姓多做一些实事,你要是受到什么不公的待遇,可以跟我说说。”
季成抿了抿嘴唇,看了看秦山,又看了看谢宏光,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谢谢领导的关心,我场里的人打架了,肯定要受到处罚的,公安机关做得没毛病,我也没有什么冤屈。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说完,季成朝秦山和谢宏光挥了挥手,下了车,开着自己的车往远处驶去。
车里。
谢宏光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不到,他的顾虑那么深,还是不敢说。”
秦山也能看出来,季成是真的不敢,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给过他警告或者威胁?
亦或是害怕以后被打击报复?
秦山望着车窗外,季成那辆车远去的影子,沉默不语。
过了两分钟,他对谢宏光道:“走,回县里,越是这样,咱们越是管到底。群众都已经被雷老虎吓到这个程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