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官茹常拜见皇太孙殿下,恭请皇太孙殿下安……”

“皇太孙安!”

“皇太孙问,茹常你知罪否?”

茹常听到王智这般说,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从小读书,获取功名,登上兵部尚书等一系列画面。

当回忆到自己诬陷皇太孙,致使自己踉铛入狱之时,更是后悔的捶足顿胸。

“犯官知罪!”

“犯官罪该万死,合该千刀万剐呀,呜呜呜……”

王智对茹常的反应非常满意,继续捏着嗓子道。

“皇太孙又问,若是孤让你重新做官,你可愿意?”

茹常听到这话,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不会跳了。

“我……”

“我……”

“我不配……”

“罪臣不配啊!”

“罪臣使皇太孙蒙垢,险些使皇太孙失宠于陛下,罪臣之罪罪该万死,无颜再苟活于人世间呀,呜呜呜……”

王智看茹常这般入戏,赶忙叫住他。

“停停停!”

“差不多得了,再演就显得假了!”

“皇太孙又问,孤若有难,卿肯相助也?”

茹常听到这话登时一震,随即甩了甩袍袖,郑重地叩首行礼道。

“罪臣为粉身碎骨以报!”

王智见茹常这个态度,点了点头道。

“这里有一份皇太孙手谕,你先不用急着回话,先拿去看看,明天咱家再来找你!”

茹常接过王智递过来的手谕,在翻看几页后顿时知道王智为何会这样说了。

官绅一体纳粮!

摊丁入亩!

一条鞭法!

虽说皇太孙的手谕字数不多,但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力,能够震撼到整个帝国。

茹常也终于明白自己接到的为何不是任命,而是一封似是而非的手谕了。

这种事情不管谁去干,那都是要被后世的读书人骂死的!

在茹常愣神的时候,周围的矿工小心地凑上来,围着皇太孙手谕看个不停。

“茹尚书,您这手谕上写的都是啥呀?”

茹常闻言烦躁地摆摆手,本想撵开众人,可转念一想他又换了一副语气。

“你们都过来,我给你们讲讲皇太孙的手谕!”

众人一听说茹常要讲皇太孙手谕,不管是矿上的管事,还是伙房做饭的伙夫,都齐刷刷地聚了过来。就连看管他们这些犯人的牢头,听到这事都跑过来凑热闹。

“诸位,皇太孙手谕里是这么说的……”

“皇太孙想改革种地的税赋,以后地多的多交税,地少的少交税,每家每户每人少于三亩地不交税……”

“这个咋说呢,好比李二蛋家有五口人,但他们家总共就十五亩地……”

李二蛋听到这话,赶忙打断茹常的话。

“茹尚书,俺家没那么多地!”

“俺在老家只有七亩地!”

茹常气恼地瞪了李二蛋一眼。

“咱刚刚说了,是打比方!”

“就好比你家有十五亩地,你家里有五口人,平均下来每人只有三亩地,你家就不用交税啦!”

众人听到这话都不敢置信地看向茹常。

“还有这好事哩?”

“那要是得多的哩?”

“地多的自然要交,但少于每人三亩则不用交,说这是口粮田,专门给每家每户种口粮用的!”

“这是大好事呀,皇太孙真是活菩萨呀!”

茹常见众人这样说,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底气,继续宣扬皇太孙的手谕。

“皇太孙还说,以后不管老百姓,还是当官的,还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都一律交税,没有任何优免啦!”

众人一听这话再次齐声叫好。

“这也是大好事呀!”

“俺们村之前有个举人,每到交税的时候,里正就将他家的赋税摊派到俺们头上,让俺们这些普通农户替他们交税!”

“俺这才年年种粮不够吃,然后跑出来逃荒滴……”

“俺们村也是,本来每家就没多少地,还得替大官交税,日子过得苦兮兮……”

“要是真按照皇太孙说的这样,不管当官的还是老百姓都一起交税,那可是大好事呀!”

茹常笑着打断众人的话。

“还有呢!”

“皇太孙还说,以后取消人头税啦,不管生多少娃都不用交税,只看你们家里地多地少!”

“地少的也可以啥都不交,只有地多的才交税!”

“还说以后不用服徭役啦,各种摊派啥的统统不用交,全都折合到田地里,每年只收一茬税!”

钟山矿场的矿工以前都是农民,一听说只收一茬税,他们顿时意识到问题所在。

“老茹,只收一茬税的话,是不是收得比往常多哩?”

茹常闻言点点头道。

“是!”

“咱们国朝以前农税是十五税一,现在把徭役、人头税、摊派啥的都折在一起,合计每亩收税二斗,也就是五税一!”

“哦豁!”

“确实不低哩!”

“整整翻了三倍哩!”

茹常本以为是一场吐槽大会,哪承想周围的矿工刚说了几句话,就齐齐改了口风。

“不过,收的再多也比以前划算!”

“以前一到农忙的时候县官就征发徭役,还总是加征各种杂税,算下来一亩地得交三四斗米粮,还耽误了耕种和收地!”

“还是皇太孙这新的好,全都合在一起,少了很多麻烦事!”

“这位大哥说得对,皇太孙就是看到这点了,这才不让那些贪官污吏坑咱们!”

“咱们给皇太孙磕头!”

“对对,给皇太孙磕头!”

茹常在一众吵嚷着要给皇太孙磕头的声音里,渐渐找到了自己未来的方向,也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他要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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