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各自有一个人指挥,然后还有人不断的穿梭在前线和后方,不断地传达着指挥的命令。

而且两边也不是一味的死战,是一边打,一边伺机突破。他站在马车上,就看到左边的一伙人,偷偷派出一股机动兵力,去抄右边那伙人的后路。

朱值看到这里,心里对于大侄子的钦佩油然而生。

难怪大侄子能当皇太孙!

同样是生活在皇宫里,朱允熥那厮就知道这儿有好兵,而他这个当王叔的明明到了地头上,都征不到两千人。

眼前这些人不就是现成的士兵吗?

只要给他们换上大明士兵的军服,再对他们稍加训练,让他们知晓金鼓号令,他们就是大明的精锐呀!

朱值想到这点,只感觉心里充满了激动之情。

“赶紧传孤的命令,喝令两边人别再打了!”

王体仁像是看傻子一样看朱值,心道这时候别说你个王爷的命令,就是你老子朱皇帝来了,也休想让两边休战。

他们义乌这地界,一旦发生乡间械斗,必然是一方将另一方彻底打服气才能罢休的。

否则,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的更浪费时间。

“辽王殿下,您的命令很难传达,现在已经打出火气了,就算派兵镇压都镇压不住!”

朱值却恍若未闻,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传孤的命令,孤要现场征兵!”

“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只要年龄达标,孤就一股脑全收了!”

王体仁听到这话,赶忙乐颠颠地跑过去传达王命。他倒也没托大的自己去传达,而是找了两个捕快,让捕快去通知两边的指挥,两边指挥听闻王爷要现场招兵,顿时命人敲响了铜锣。

正在械斗的百姓,听到铜锣声立马后退。

刚刚还纷乱不堪的官路,霎时间就恢复了平静。

朱值见到此情此景心里更加欢喜,这连训练的工夫都省了,只要拉到战场上就是精锐老兵呀。

锦衣卫的一群人也看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乡间械斗,竟然连金鼓号令都用上了。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参与械斗的人对待金鼓号令的态度。

他们这些锦衣卫都是上过战场,知道战场之上是什么样的。

别说是一群新兵,就是打过十几场仗的老兵,一旦打出火气来,都不将金鼓号令放在眼里。

哪怕后方的将军把铜锣敲碎了,他们依然不愿意后退,总想着再加一把劲,就能将敌方打倒。

然而,义乌乡间的械斗,竟让他们看到了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感觉,他们心中岂能不惊。

两边指挥的乡长,在各自鸣金休兵后,各自带了十几个人来拜见朱值。

朱值看到彬彬有礼的几十个人,脑子里一阵懵逼。

如果不是他们身上还染着殷殷血迹,他甚至以为这只是前来劳军的普通庄户。

“草民等拜见贵人老爷!”

“敢问贵人老爷刚刚说现场征兵可是真的?”

“贵人老爷打算征几个兵娃子?”

“不是俺自夸哟,俺带来的这十几个娃子,可是村里的好汉,将来上了战场,一定能给贵人老爷好好出力!”

朱值坐在马车上,看着下方大礼参拜的众人道。

“孤刚刚不是说了么,只要年龄相当孤都要!”

“哪怕现在长得瘦弱点,将来带到军营里,好生喂上几年饱饭,也能出落成勇士!”

两边的乡长听了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喜意。

虽说村里的年轻人都被招走,他们以后打架就打得不热闹了。

但人多有人多的打法,人少有人少的打法。

最要紧的还是村里后生的前途,只要他们能落得好前程,他们就算少挖几个矿洞又算啥。

两边的乡长得到朱值的准话,赶忙命人回去宣传,不多时所有少年都被叫了过来。

朱值这次征兵只要十六岁到二十岁之人,有些人年龄明显超了,他也装作没看出来。

只是当一些毛头小子,一个个满脸的稚气,愣说自己已经十八了,可把他给气坏了。

“去去去,年龄太小的不要!”

“凭啥不要俺,俺今年十八了!”

朱值听到这话,只是笑吟吟地问道。

“那孤问你个问题,你要是能答对,孤就收了你。”

“你问吧!”

“小伙子,你去年多大?”

“俺去年十四!”

少年喊出这句话后,不仅朱值哈哈大笑,就连他身后的护卫也跟着笑。

“俺去年真是十四,俺真没骗你们!”

乡长见到少年还没明白咋回事,气得一巴掌呼在其脸上骂道。

“夯货!”

“去年十四,今年应该十几?”

“十八呀!”

“这不是您老刚刚教俺的吗,说不管谁问今年都十八!”

朱值听到这话笑得更大声了,不过在笑过之后,他还是将这个少年给收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喜欢这个少年的单纯。

再者说,他过两年也要就藩,身边总得有几个心腹才好。

这些少年没有根底,正好从小训练,将来当他的贴身护卫。

朱值存了这个心思,在征兵的时候就放肆多了,原定两千名额,他愣是找回去五千多人。

在朱值带着五千新兵蛋子,浩浩荡荡赶回京城之时,苏州城外的张家老宅,江南九大家正满脸愁容地坐在一起,商量着今后的事情该如何做。

自打陆士原将族中生意一股脑交给女儿,自己投靠了朝廷,投靠了皇太孙,江南九大家的盟主之位,就从陆家转移到了张家身上。

张天佑看着一众海商,满怀心事地道。

“诸位,现在皇太孙正在加紧操练海军,等皇太孙将海军练成,封锁了大明海疆,咱们就再也不能干走私的营生了!”

其他人闻言也是一阵头疼,目光则齐刷刷落到陆家家主陆红拂身上。

虽说陆红拂穿着一身男装,但在场的谁不知道陆士原压根没儿子,家中只有一个独女。

不过他们倒也没想过去戳破。

在商言商,他们这些商人是最不讲究虚礼的,只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管你是男是女。

张天佑见到众人看向陆红拂,心念电转间登时想到一事。

“陆家贤弟,你觉得咱们今后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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