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

段小鱼上楼去洗澡卸妆换衣服。

程川则进厨房做了点夜宵。

段韶言也回房间换了身舒适轻便的家居服,之后便下楼坐在客厅里回复助理的消息。

程川做的夜宵自然也有这位大舅哥的一份。

段韶言现在才不跟他客气,端着热腾腾,上面飘着虾仁的馄饨就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程川一个退役军人的厨艺怎么会这么好。

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炊事班待过。

段小鱼下楼的时候,程川刚好打完电话。

她的私服大多都是粉色系的,现在穿的便是一套粉色小鲸鱼的家居服。

程川从落地窗前走过来:“煮了馄饨,要不要吃点?”

段小鱼点头,学着段韶言盘腿在地毯的软垫坐下。

她想到程川今天在花园里跟她说的话,趴在茶几上,像说悄悄话似的,把这事分享给了段韶言。

段韶言听了,神色有些微怔,而后缓缓笑开:“大家都很喜欢小鱼。”

段小鱼笑得又乖又软:“小鱼也喜欢大家。”

在他失踪的那几个月里,段小鱼确实受了程川以及她口中那些人的很多照顾。

段韶言说:“有空的话,哥哥陪小鱼一块儿回去谢谢大家。”

闻言,段小鱼笑眯了眼睛:“程川也说,有空就带小鱼回去呢。”

哥哥也一起去的话,那就太好啦。

哥哥都没有看过她和程川住的土坯房,还有她养的兔子呢。

事到如今,段韶言才想起来,他一直没问过程川以后是什么打算。

是要留在首都,还是回到村子继续过带月荷锄归的乡野生活?

但不管对方是何选择,段小鱼是一定要留在首都的。

离得近,以后程川变心了,或是段小鱼受了什么委屈,他还能在第一时间把小鱼接回来。

可要是离得远,小鱼又是这种傻乎乎的性子,如果真受了欺负,他根本不可能在第一时间给她撑腰。

段韶言烦躁地捋了把头发,他答应过要保护好小鱼,便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

程川端着煮好的馄饨从厨房里出来,忽的察觉到来自大舅哥的死亡凝视。

他略微轻挑了下眉。

大舅哥又怎么了?

把白瓷的碗放在茶几上,程川坐在段小鱼身边,舀了个皮薄馅多的馄饨喂她。

段小鱼小小地咬了一口,混着虾仁的馄饨格外鲜美。

看着这幕,段韶言突然咬牙切齿地说:“程川,你以后要是敢对小鱼不好,我他妈撕了你。”

段小鱼咽下嘴里的食物,软绵绵地说:“程川对小鱼很好的。”

程川则微牵了下唇,不紧不慢地开口:“多谢大舅哥给名分。”

段韶言这话虽是在警告他,但也算是间接承认了他和段小鱼的关系。

段韶言:“……”

冷哼一声,段韶言倒也没有反驳,只看向男人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小鱼是不可能跟你回村子里生活的。”

程川拿纸巾帮段小鱼擦嘴,语调平静:“小鱼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段小鱼听到这话,用白嫩嫩的脸蛋蹭了蹭男人粗糙的掌心:“程川会一直陪着小鱼。”

程川应她:“嗯。”

段韶言轻咳了一声。

段小鱼转头看他,没明白他的意思。

段韶言说:“哥哥也会一直陪在小鱼身边。”

“好哦。”段小鱼乖巧地点头。

程川将段小鱼没吃完的馄饨给解决了,不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吃段小鱼的剩饭,段韶言起初的时候还有些讶异。

但男人面色如常,像是这种事已经做惯了似的。

次数多了,段韶言也就习以为常了。

时针慢慢地指向十点。

瞧着段小鱼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段韶言说:“乖崽去睡觉吧。”

段小鱼总觉得有什么事忘记了,但她确实困了,便向段韶言道了声晚安,被程川抱着回房间去睡觉了。

过了会儿,程川从楼上下来,段韶言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刚进公司的那几年,段大少爷的烟瘾特别重,也就是他在公司的地位稳定下来后,他才逐渐开始减少抽烟。

“会抽吗?”段韶言将烟盒递给过来的男人。

程川会抽,却没有接:“小鱼不喜欢烟味。”

段韶言便将烟盒收了回来,缓缓吐出口烟圈:“那个人没说错,他确实是我和小鱼的亲生父亲。”

程川沉默几秒,随后问:“你们母亲呢?”

“死了。”

这两个字,段韶言说得格外风轻云淡。

他补充:“是自杀。”

……

程川虽然没抽烟,但与段韶言站在一块儿,身上还是沾染了些烟味。

他在管家安排的客房洗了个澡,而后去了段小鱼的房间。

女孩早已经睡熟了,侧颜乖巧安静,一派不谙世事的纯稚。

将女孩柔软的身体揽入怀里,嗅着淡淡的软香,慢慢低头在那张嫩乎乎的小脸亲了下。

整个别墅都陷入了一片宁静。

段韶言已经很久不曾没再做过关于那个女人的梦了。

也许是今晚旧事重提勾起了回忆,他竟然梦见了她。

他父母的婚姻其实并不光彩。

他们既不是豪门里常见的联姻,也不是水到渠成的恋爱结婚。

而是会被人诟病的子夺父妻。

他母亲名叫秦嘉稚,是以前接受过段家资助的学生。

成绩虽算不上特别优异,但考上个一本大学并不难。

更主要的是,她在音乐方面格外有天赋。

段老爷子从处理资助这件事的负责人口中听说了她,不知老爷子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人接到了段家。

彼时,秦嘉稚距离成年还有半年。

而段家的小儿子段之淮刚满十八岁。

段老爷子的这一举动不禁让外人猜测,他是不是要把秦嘉稚收作养女。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在秦嘉稚考上首都音乐学院,过了十八岁生日不久,她就嫁给了段老爷子。

外界众说纷纭,有说段老爷子老牛吃嫩草的,也有说秦嘉稚贪图段家财产的。

真正的原因,却没多少人知道。

在秦嘉稚嫁进段家半年后,段老爷子突发恶疾去世了。

同时,段家内部的斗争越发激烈,年龄最小的段之淮在其中稳占上风,行事狠辣,手段偏激,如同在狼群中厮杀的猛兽。

秦嘉稚是聪明的,趁着段家内斗的时候,她偷偷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秦嘉稚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最初她是想把这个孩子打掉的,可也许是太孤单了,她还是选择将其留了下来。

而这个孩子,正是段韶言。

母子俩在一个普通的小城市相依为命了五年,后来段之淮找到了他们,以强硬的手段把他们带回了首都。

段韶言以前其实并不叫这个名字,是回到段家后改的。

在他年幼的记忆里,他以为段之淮是他的哥哥,所有人都是这么告诉他的。

可后来,段之淮却让他改口叫父亲。

段之淮是这么跟他说的:“我要和秦嘉稚结婚了,所以你不许再叫我哥哥,要叫我父亲。”

结婚一事完全是段之淮的一意孤行,但不知道段之淮做了什么,秦嘉稚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小妈和继子变成了有权在对方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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