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泪说来就来,比台上的戏子还要会演。

太后娘娘当然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毕竟,璃王没必要撒谎。

只是,大过年的,又是家宴,不好把气氛闹得太僵。若是换做平日,她定要将大理寺卿宣召入宫了解事实真相,狠狠地奚落他一番。

小皇帝刚即位那几年,他们这些宗亲可没少在背后使绊子。

他们看似对他们母子尊敬有加,但私下却小动作不断,对先帝的遗诏颇有微词,大概是心有不服,觉得他们任何一个坐上皇位都比她的儿子强。

那几年,他们母子过得极为艰难。

而这份艰难里头,有一多半都是这些宗亲的功劳。

如今,小皇帝的皇位坐稳了,开始展露帝王的威仪,她的腰杆子也更直了,自然不用太顾忌他们。

“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太后娘娘沉下脸来。

成郡王一噎,哭声渐渐低了下去。“臣心里委屈.....”

成郡王妃见情况不妙,赶紧把他拉了起来。“太后娘娘恕罪,郡王他就是看到璃王康复,太高兴了,多喝了几杯......臣妾这就带他去醒酒。”

这会子,成郡王倒是不挣扎了,任由发妻将他拖了出去。

经过这么一遭,那些还想往顾晏临跟前凑的人纷纷坐了回去。

那碎掉的杯盏还在桌子上摆着呢,他们可不敢再去触霉头。

他们的脑袋,没有杯子结实。

见顾晏临如此维护萧倾月,热依娜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她自问比萧倾月年轻,比她更漂亮,家世也更显赫,为什么顾晏临就不能多看她一眼?

她懊恼地捏紧拳头。

要是方才的计划成功就好了!

只要萧倾月死了,她就可以让父王逼着北冥皇帝点头,把她嫁给璃王。

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儿。

“公主,鸳鸯玉壶留着始终是个祸患,还是尽早处理干净为妙。”她的贴身婢女在耳边小声提醒。

璃王当着众人的面提了这个壶的妙处,必定会引起不少人的觊觎。

热依娜打死也不能承认。

否则,谋害王妃的罪名一旦成立,她将变得很被动。

只是,她到底舍不得这个宝贝。

“这是父王赠予的宝物,如何能损毁?!”

婢女低下头去,说道:“可若是不毁掉,北冥皇帝查明真相,肯定会以此为把柄。到那时,将公主胡乱赐给某位臣子,岂不是要打乱整个计划?”

这婢女是她的舅父送给她的。

之前那些,都被她杀得差不多了。

所以,尽管她的话不中听,热依娜却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非打即骂。

热依娜脑子很乱,一时无法抉择。

婢女趁机将一个普通的酒壶换走了她手里的那只。“奴婢将此壶交给国舅大人,看能否安然无恙地带出宫去。”

热依娜纵然再舍不得,也只能任由她把玉壶拿走。

一个婢女的离开,并未引起察觉。

但萧倾月却注意到了。

她招了招手,命人传话给禁军首领,叫他带人密切监视那个婢女。

不出所料的话,她应该是去处理那把鸳鸯玉壶了。

萧倾月和顾晏临进宫赴宴,只带了两个贴身随从。

其他的侍卫都等候在宫门口。

想要在宫里出手,着实不太方便。

她得顾忌太后和皇帝的颜面不是?

于是,这禁军教头的身份就派上了用场。

虽说官职不高,但她相信,禁军统领会卖她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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