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8章 他在她手心上写覃宛二字
苌孤眉头一皱,袖袍一甩,吩咐寒仁:“你随我回军帐中。”
寒仁还想跟在覃宛身后监视她,奈何大哥的命令不得违抗,只得匆匆跟上苌孤的步伐回军帐去。
这四周镇守的巴图军足有八队,想来那大燕女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军帐内,伤势严重的巴图军各个眉头紧锁,要么咬着木棍忍痛,要么捂着肩膀或是胸口哼唧,身上的衣物凌乱的盖在身上。
覃宛见不少南蛮军坦胸漏乳,下意识的避开眼去,快步跟着军医走到三营的队正身前焦急问道:
“格达塔,你如何了?”
覃宛见到躺在军床上的格达塔,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队正面目狰狞,脸上不知被划了多少刀痕,似是陈年旧疤,几乎看不清他原本的面目。
他衣裳完好的穿在身上,只是锁骨处的伤口在不断往外涌出鲜血,沾染全身,似是无药可治。
“快,金疮药!”
小军医匆匆抱来两瓶金疮药,军医拔出布塞,将两瓶金疮药全数往格达塔的伤口上洒。
格达塔是巴图军最锋利的一把刀之一,这次也是因中箭久久昏迷不醒,下午才醒转,哪想到晚上,伤势又加重不少。
见两瓶药下去,那伤口却依然没有止血的迹象,那军医回眸,目眦欲裂的命令覃宛:“你,给我立刻救他!”
虽不知殿下派这大燕女来到底有何用,但是御林军欠巴图军的这场债却一定要叫她来背!
覃宛被人推搡着跪在格达塔床前,整张脸差点埋在那南蛮军的脖颈间,她立马屏住气息,手上撑住床沿稳住身形。
差点,就亲上去了。
她脑内一片混乱,正思索着法子,一只手摸索着那南蛮军的手腕,先把脉看看吧。
哪想她的手指刚搭上格达塔的腕处,就被对方紧紧攥住。
覃宛吓了一跳,她正要挣脱,背后的军医用蹩脚的大燕话呵斥她:“你想做什么!?”
因着她整个人背对着军医,军医没有看见刚才格达塔的动作。
覃宛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给他把脉。”得想办法叫这人留住一口气,若是这南蛮军刚好死在她手里,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然而那南蛮军攥住她的手迟迟未放开,反而越拽越紧,覃宛怎么挣扎都没法叫人松手,就在她吃痛要叫出来时,对方突然松开手,反而捏住她的手掌,食指在她的手心上轻轻划拉着什么。
覃宛先是觉得痒,然后一惊,这……
他在写覃字!
脑中突然一阵轰鸣,覃宛忍不住颤抖,垂眼看向那人的手指。
骨节粗大,掌心厚重,分明是巴图军人的手,怎么会写大燕字,写的还是覃字?
就在覃宛怔愣瞬间,对方已经把宛字写完了。
胸腔里的一颗心怦怦直跳,差点要蹦出嗓子眼来,这,这……
有什么答案在心底滚了几遭,就差呼之欲出。
就在她浑身轻颤时,那粗粝的手指在她掌心不紧不慢的写下一个字。
陆。
覃宛喉中哽咽,眸中迅速聚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刚好掉在那人的手心上,触之滚烫。
陆修远!
这个叫覃宛思念多日的名字浮涌在唇齿间,可是她却不能肆意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