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天色黑下来,街上都亮起了各式花灯时,楚曜沉默了一会儿,便起身和楚谦告辞了。
楚谦有佳人要陪,也没留他。
离开了楚谦的酒楼,楚曜漫步走在街上,看着街上的行人一个个的都有亲朋爱人相伴,楚曜想起了时芙昕。
她此刻在做什么呢?
没有他陪着,她是否也会觉得孤单?
可是想到时六的性子,楚曜又摇头失笑起来,别的女人或许会,但时六应该是不会的。
时六并不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成亲前,他觉得这一点很好,无需他花太多的精力维系夫妻关系,可如今成亲了,他突然又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在他内心里,他其实是想时六能多关注他一些,多在意他一些的。
随风见楚曜面色惆怅得很,试探道:“三爷,夫人和恭王世子妃在千禧楼赏灯呢,今晚人这么多,夫人身边也没人保护,万一被冲撞了怎么办?”
楚曜神色一顿:“去千禧楼了?”
随风忙不迭点头:“三爷,你要不要去接夫人呀?”
千禧楼是达官显贵最佳的赏灯地,楚曜想到了去年时六就是在千禧楼上和柳祖兴发生的冲突,想了想道:“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随风见三爷主动去找夫人了,神色顿时一喜,不枉费他早早就打探了夫人的行踪。
......
千禧楼
时芙昕坐在三楼临街的包间窗户边,欣赏着街上灯景以及热闹非凡的人间烟火。
原本夏侯欢颜是和她一块的,只是刚刚被恭王世子拉着去了街上,买花灯去了,时芙昕不想当电灯泡,就留在了包间。
看着街上手拉着手的夏侯欢颜和恭王世子,时芙昕笑道:“恭王世子虽只是一个闲散宗室,没有世俗意义上的大本事,但人倒是贴心。”
冷嬷嬷点着头道:“女人嫁人后过得好不好,其实一看就知道,世子妃眉目舒展,眼神明亮,可见在恭王府的日子是极其舒心的。”
时芙昕面露认同:“夏侯姐姐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
冷嬷嬷看了看时芙昕:“好日子都是需要经营的。”
时芙昕听出了冷嬷嬷话里有话,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原本应该守着马车的石一疾步走了进来:“夫人,香师爷来了。”
时芙昕心中一惊,香师爷要负责百草堂和牧场事务,平日里是很忙的,不会无缘无故的来京的。
“人在哪里?”
石一:“就在楼下。”
时芙昕见香师爷直接找到这里来了,顿时知道出事了,将冷嬷嬷留在了包间等夏侯欢颜,她则快步和石一出了包间。
......
马车里,香师爷正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时芙昕一过来,就看到他这幅模样,不仅风尘仆仆满脸疲惫,而且身上还带着伤。
香师爷一见时芙昕,就要下车。
时芙昕连忙阻止了他:“你先吃东西歇口气,不急这一会儿。”
虽是这么说,香师爷还是三下五除二的将东西吃完,只是身上有伤,不得不坐在马车里,和站在外头的时芙昕说话:“六姑娘,杨家被灭门了。”
杨家,就是辽东蓝天牧场原来的所有者。
几年前,杨家家主为求时芙昕救他出地下牢狱,将牧场当做报酬给了时芙昕。
时芙昕皱眉:“这事跟我们有关系?”
香师爷摇头:“我没有查到确凿的证据,但是,就在杨家出事前不久,孟家也发生了一些事,死了不少人。”
孟家家主和杨家家主都是被时芙昕救出来的,孟家当初给了时芙昕一座海岛做报酬。
香师爷面色凝重的看着时芙昕:“杨家、孟家同时出事,我猜测,可能跟摄政王余孽有关。”
时芙昕当即否认:“应该不可能,楚清欢已死,就算摄政王一党还有人活着,可群龙无首,做这些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而且,他们如今应该也不敢再冒头了。”
香师爷:“可是,杨家和孟家一个在辽东,一个在南海,两人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都被摄政王一党的人当成钱袋子过。”
“若不是摄政王一党的人做的,我想不通,还有谁会对杨、孟两家同时出手?”
这下时芙昕也沉默了。
香师爷想了想又道:“若不是摄政王一脉,那就有可能是有人盯上了神农堂!”
“牧场和海岛种植的药材基本上都供应给了神农堂,虽说中途周转过好几次,可仔细查的话,也能查出蛛丝马迹的。”
听到有人盯上了神农堂,时芙昕的眸光顿时狠厉了起来。
神农堂是她来这个世界,真正想要发扬壮大的事业,她绝对不允许有人打神农堂的主意。
见香师爷伤势不轻,时芙昕道:“你先养伤,我将西门奉孝叫过来,到时候我们一块商量这事。”
“夫人。”
冷嬷嬷疾步找了过来:“夫人,三爷来了。”
时芙昕一愣,想到楚曜的敏锐,快速对着石一道:“你送香师爷离开。”说着,迈步就要往外走。
可是谁知,楚曜竟来这边了。
看到站在入口处往这边看的楚曜,时芙昕眸光闪了下,然后就笑着走了过去:“相公!”
楚曜站在入口,看着那飞快关上的马车车门,眼中划过一丝精光。
“相公,你可是来陪我逛花灯的?”
看着笑意盈盈、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时芙昕,楚曜也什么都没问,对着她温柔一笑,然后从身后拿出一盏锦鲤花灯递给了时芙昕:“喜欢吗?”
时芙昕笑着接过:“你送的,我都喜欢。”
楚曜笑得越发温柔了:“我还以为,你又要和我说,我事先没征求过你的意见呢。”
时芙昕很是熟稔的挽过楚曜的手臂,带着他往外走去:“这是你单方面送我东西,代表的是你对我的重视。”
“相公重视我,我只有高兴的份,这一点完全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你的重视越多越好。”
楚曜由着时芙昕带着自己来到了街上,看她说得俏皮,也没再去想刚刚马车上的人,两人一块看起了花灯。
“相公,你都不知道,刚刚夏侯姐姐被恭王世子牵扯去看花灯时,我有多羡慕。”
时芙昕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楚曜:“你能来陪我,我真的很高兴。”
璀璨的眸光、甜美的笑容,晃得楚曜有些恍神:“你既喜欢我陪你,那我日后就多陪陪你。我只怕,你没时间搭理我呢。”
时芙昕笑了,笑得很是灿烂:“怎么会呢,你是我相公,是我最重要的人。”
楚曜挑眉:“真的?比岳父岳母都重要?”
时芙昕一听,捏起小拳头嗔怪的垂了一下楚曜:“相公,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呀?”
楚曜握住时芙昕的拳头,温柔的笑道:“我就是想知道我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时芙昕眸光闪了闪,踮起脚尖,将头伸向楚曜耳边:“那对相公来说,我又有多重要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耳朵上,楚曜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头一转,就对上了时芙昕狡黠的目光。
“我对你有多重要,你对我就有多重要。”
时芙昕甜甜一笑:“我也是呢,相公,咱们呀,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然后改挽楚曜手臂为和他十指紧扣。
“相公,前头有猜灯谜的,你去帮我赢花灯。”
楚曜笑着任由时芙昕拉着自己去猜灯谜,全程十分的配合,似乎刚刚根本不曾发现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