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可是大齐唯一的嫡出皇子……”
他的惨叫渐渐远去，殿内跪了一地。
大家都很惶恐，生怕父皇悲痛过度，又引起什么大震动。
我恳求父皇：“父皇，能不能不要这么快斩首，好歹多留他几天？”
“只当是看在女儿面上，女儿想和兄长做个告别……”
哪能这么快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
就算不能凌迟，也要多折磨恐吓他几天，而且还得我亲眼看着才行。
父皇这边难过我肯定要陪着，若是错过了看陆晖上路的好戏，那可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父皇起初不肯答应，直到我跪下苦苦哀求，才终于沉着脸答应了。
“朕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多留他几天，其他的就别想了，更不许给他求情转圜！”
“还有皇后那边……你也让她去告个别吧，省得让外人说朕不讲夫妻情分！她儿子要杀朕，朕还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强压住心里的欢喜，做出一副悲戚的模样：“父皇的意思，女儿明白了。”
“女儿这就去找母后，和她一起去送兄长最后一程。”
父皇疲惫地点点头，挥了挥手：“快去吧，处理完这事后，早些回朕这边来。”
我含泪点头。
离开父皇的视线后，我用帕子紧紧捂住了脸，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抽泣，让身边跟随的人们不住安慰。
但其实是我快掌不住笑了。
不能笑。
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若是传到父皇耳中就不好了。
到了母后处，我险些没认出她来。
这才多久，怎么就多了这么些白发，脸也凹陷下去许多。
我问伺候她的人怎么回事。
那几个宫人们小心翼翼道：“自打上次公主离开后，娘娘就变成这样了，动不动说有人要杀她和废太子，如惊弓之鸟……”
真是。
不就是上次说了些吓唬她的话吗，怎么坏人的胆子怎么也这么小呢。
我冷冷道：“上次我来，是奉父皇之命敲打提醒，让她注意自己言行，不要作没了皇后之位，什么时候说这种话了？”
“你们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栽赃我什么呢。”
宫人们连忙跪下打自己耳光，说自己说错话了。
我继续道：“皇后娘娘本就精神不济，听了那敲打后自己理解错了，这可怪不到别人身上。”
“往后若是有其他人问起，注意你们的言辞！”
反正每次我来都是清走其他人的，绝不会被第三人听到。
母后如今疯疯癫癫的，她不疯的时候说话也是着三 不着两的，就算有什么机会对外说我说的那些话，也不会有人信。
宫人们连声答应，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命吉祥等人带着他们全部退下，并在门口处看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不仅仅是我差点没认出母后，母后也好半天才认出我。
并非我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是她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所以反应慢。
她先是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忽然猛地朝我冲过来，想要抓住我的衣襟。
我早有预备，轻轻松松反过来抓住她的手，把她按在了椅子上。
也是这个时候，我认识到母后是真的衰弱了许多，我按她和按小鸡崽儿一般。
果然人不是慢慢变老的，而是一瞬间变老的。
以前养尊处优又气焰嚣张，让人忽略了她真实的年龄。
而那个曾经被她拿捏在手心任意欺负的我，则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