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窈身子轻颤,可男人难得对她如此亲近,那骨节深刻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竟让她心底生出几分激动来,她顺势蜷缩着腰肢,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用那双能让任何男人心动的楚楚可怜的眼神盯着男人沉黑的眼眸,“阿兄……阿窈只是一时冲动……日后……再也不会了……阿兄原谅阿窈一次,可好?”

明禛冷嗤一声,神情依旧冷酷。

看清女人眼底深深的渴望,他残忍一笑,摩挲着她纤细的脖颈,“你伤了阿翙,我本该杀了你。”

苏见窈喉咙好似被人掐住了一般,脸色微变,小脸煞白。

“只是,你总归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到底有些情分。”他缓缓放开掐住她的手指。

苏见窈眼中泪水颤动,望着男人冰冷的目光,心下一阵感动,她就知道,明禛不会对她怎么样,只要她一哭,他总会怜惜她。

“阿兄饶我一回,阿窈日后再也不会去惹四姑娘了……”

明禛翻开她的下巴,摩挲着手指,“不用以后,从今日开始,我让长安送你下山,之后,你同他一起回涧西。”

苏见窈小脸发白,难以置信地抬起发红的眼,“什……什么?”

明禛仍旧是面无表情,“你今年十六岁,已到了婚配的年纪,我送你去涧西隐姓埋名,寻个老实不错的门户嫁了,怎么,你不高兴?”

“我……”苏见窈看清男人眼底深不见底的威亚,身子颓然跌坐在冰冷的青砖石地上,半晌,才心灰意冷地开了口,“我高兴……只要是阿兄安排的……阿窈都高兴……”

“阿翙因为你,伤成这样,我不罚你,不代表我当真放过你。”明禛慵懒地站起身来,蹙起眉头抚了抚被女人摸过的狐裘,总感觉自己最近对其他女人的耐心越来越少了,哪怕是他养大的苏见窈,也一样,“你好自为之,收拾好东西,去了涧西,就不必再回来了。”

苏见窈满心酸楚,双腿越发无力。

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膝盖一阵冰冷发麻。

屋子里暗极了,年幼时,不管她躲在哪个角落里,阿兄总会将她找出来,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要不要吃好吃的美食,他会专门让人做了给她送来。关在那一方小小的院子里,不能交友,不能随意出去,更不能肆意欢笑喜怒,她的心情能好到哪儿去?

可只要阿兄肯找到她,她便高兴起来,在阿兄面前伪装成一个懂事乖巧需要人怜爱的小姑娘。

到底是什么时候不一样的?大抵是十岁那年,阿兄要送明翙离开。

她找到机会,逃出院子,去城门口,看明翙长什么模样。

之后,回到小院,夜色里,阿兄便冷着脸坐在椅子上,也如今日这般兴师问罪,问她去了哪儿。

阿兄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她怕极了,在男人面前哭得特别可怜。

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只告诉他,这种事只有一次,若有下次,他便会将她直接送走。

怕被抛弃,于是,她又在小院里安分守己的待了几近五年没有出过门,除非二哥带她出去,她再没有主动出去过,每日醒来,便用脚步丈量着院中的青砖,中午吃了饭便看日头下斜,晚上,她便靠在窗边做绣工。

院子里有她做过的各式各样的长袍与香囊,还有她绣出来的花鸟鱼,但男人从未认真看过一眼,他来看她,就只是单纯的看她,看她还有没有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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