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雀只觉得那双眼仿佛一道深渊要将她吞噬一般,她脸颊一热,避开他的目光。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呀……”

谢昭伸出两根修长手指,将她通红的小脸掰过来,“可还记得答应我的事?”

宋稚雀心头热乎乎的,被他灼灼的视线看得小脸滚热,“你想要我最珍贵的东西?”

谢昭情难自已,俊脸往她唇边靠了靠,想起嬷嬷给他的画本,嗓音低哑道,“嗯。”

宋稚雀登时急了,尴尬道,“可是,我今儿没带进来……”

谢昭蹙了蹙眉,“嗯?”

宋稚雀慌道,“我养的那只八哥,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可是宫里的嬷嬷不让我带进内殿,这会儿应该帮我挂在殿外的画廊上了,殿下,你若是实在想要,我现在就去给你取,成吗?”

谢昭没好气一笑,指尖抬起她尖细的下颌,“笨,我说的最珍贵的东西不是你的八哥。”

宋稚雀一脸懵懂,“那是什么?”

被那双清纯干净的眼神这样望着,谢昭心底躁意更甚,但他却耐心极了,温柔的抬手取下她头顶的凤冠,指尖拨开她的发髻,又将鬓边的长发拢到背后,才凑过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是这个。”

宋稚雀僵住了,心里好似跳进来一把火,烧得她浑身都在发烫。

可更令她无所适从的是,男人很快便欺身而上,褪去了她的大红吉服,拂下纱帐,将她压在身下,再然后,便是她狠狠哭了一夜,第二日连床都起不来,东宫伺候的那些太监宫女都在笑她不争气,可太子殿下太强悍了,她便是想争气,也争不了他的气呀。

自从太子妃入主东宫后,太子夫妇情深意笃,恩爱非常。

只是听说安陆侯府的二公子却在花楼买醉,足足消沉了大半年才振作起来。

同年年底,安陆侯府明御城娶了谢家三姑娘为妻。

次年生下嫡长子,明禛。

而太子妃却是在五年后才怀上太子的孩子,那一年,太子谢昭谋逆,东宫易主,太子妃在随太子去西山别院的路上诞下一个死婴,而没过多久,太子在西山别院被贤王谢璋的一杯毒酒了断了性命,从此之后,大宁朝的太子便成了二皇子谢泠。

……

“阿昭!”

黑压压的夜里,参事府宋宅的内院里突然响起一道凄惨痛苦的惊叫声。

丫头宁儿掀帘进来,带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宋稚雀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双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又抬起那双含泪的眸子,看了一眼坐在床边才十五六岁的宁儿,“宁儿,什么时候了?”

“姑娘,才丑时呢。”

“不是,我是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丑时呀,姑娘。”

“不对!”

宋稚雀黯淡的眸光突然间明亮起来,一把握宁儿的手,“东宫可曾有太子妃?”

宁儿狐疑的摇摇头,“没有呢,说是要过了年才选太子妃,姑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宋稚雀紧绷的心神陡然间松了口气,她环顾四周,这是自己还未出阁时的闺房,远处铜镜里,映出一张才十六岁的娇嫩容颜。

她笑了一下,按住发疼的胸口,掀开被子便赤足下了床。

窗外下着雪,廊下黑黝黝的,东宫的方向离她不知有多远。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宁儿怕她着凉,忙将披风取来。

宋稚雀眼里闪烁着泪花,“没事,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

宁儿越发不解,不过老爷想法子将姑娘的名字报进了礼部,明年春日,说不定她家姑娘还能做太子妃呢,姑娘高兴也是应该的。

又是一年春三月。

老越王妃为了太子选妃,宴请京中适龄贵女。

太子谢昭一大早便到了老越王书房的水榭躲清闲。

正在看书入迷之际,雕花红木窗棂忽然被人推开,一个烟紫色身影滚进他怀里。

他低眸,对上那少女通红的双眼,“姑娘,你——”

那姑娘一把将他紧紧抱住,滚热的泪水落在他脖颈之间。

不知为何,他心尖狠狠一痛,大手不自觉将人抱紧了。

“阿昭,我来救你,救我们的女儿了。”

他没听清少女呢喃的话语,可从来不喜女子接近的他,对她竟然没有半点儿排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宋稚雀热泪盈眶,眉眼弯起,“公子,你记住了,我叫宋稚雀。”

完。

与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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