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翙无奈,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被一个小丫头看出来了。

可见她对宋寒州的夕颜花还是很期待的,可越期待,越怕失望。

她顿了顿,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贸然去打听,只怕会惹出什么乱子。”

墨书努了努唇,“奴婢其实很聪明的,就说去看看世子回来了没有,姑娘放心,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奴婢心里都清楚,绝口不会提魏妃二字。”

窗格间吹进来的冷风,缓和了屋里的沉闷。

明翙思来想去,自己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无论如何,总归要有个答案。

“你去罢,小心些,早点儿回来。”

“是!”

墨书提着裙摆往院外走去,明翙心情沉甸甸的坐在案前,书也看不下去了,一颗心悬在胸间,也不知为何,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浮在心尖。

宋寒州临走前那双明亮的眼睛犹在眼前,可今日她却忽然想不起他什么模样了,这不是个好预兆。

一个时辰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明翙按捺住心底不安,走到门口。

“姑娘!”墨书从外面回来,将衣服上的雪粒子抖去,秀眉细细地揪成一团,三两步走到廊下,欲言又止地对明翙道,“奴婢打听清楚了,小侯爷还未曾回燕京,晌午城门口便戒了严,只许进不许出,奴婢又专门去忠武侯大门外打听了一下,确认小侯爷没进燕京城。”

明翙愣了一下,僵在原地,笑容凝滞了一瞬,“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墨书心疼道,“许是路途遥远,小侯爷在路上耽搁了呢?”

明翙心绪复杂,说不出的失望,又觉得有些酸涩,“许是吧。”

那周身的精气神儿,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大半,眼底的神采也消弭了下去。

墨书感觉自家姑娘此刻如同一朵微顿的花,瞬间没了光彩。

她越发心疼,小脸上满是忧虑,“姑娘……”

明翙扯了个笑,心脏说不出的苦涩,不过不是为着宋寒州的食言,而是为自己感到不甘,她喉咙嘶哑,有些低落,“我没事,墨书姐姐先下去歇息吧。”

墨书一步三回头,明翙却是将房门一关,后背抵在门边,酸楚蔓延的身子顺着门框往下滑落,最后抱膝坐在门边,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倒也没哭,只是胸间有些沉闷堵塞,心灰意冷的感觉弥漫在胸腔里,让那颗心脏好似泡在酸涩的温水中。

黑洞洞的夜里,风雪交加,耳边竟是呼啸之声。

她如此枯坐了一会儿,只觉浑身都僵冷了,才扶着门框起身。

罢了罢了,本就没什么抱什么希望的事儿。

她是受过男人欺骗的人,提那样一个要求本就已经出格了,如何还能要求别人顺着她的心意来呢?

她又有什么资本,能得到一个人毫无保留的爱和喜欢?

上辈子被人欺哄,一腔真心付诸流水,最后还枉送了性命。

只不过,这辈子也一样罢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至少比起上辈子来说,她这辈子还有得选择,选一个自己不爱的,对自己好的,哪怕二人只是因为利益相结合,也比因为相爱成婚最后兰因絮果的好。

明翙缓缓弯起嘴角,扬起脑袋,看了一眼天边雪色。

从今日起,她的人生里,就当没宋寒州这个人了。

……

夜色深沉,仿佛化不开的浓墨。

谢云绮端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似惊涛骇浪疯狂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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