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吕氏竟贪心不足,将明袖的嫁妆用石头替换了五箱给明微。
她吃准了明袖喜欢吃亏的性子,以为她不敢回娘家闹。
这会儿,吕氏见事情败露,噗通往地下一跪,“母亲,儿媳是万万不敢动阿袖嫁妆的,许是下面的人手里不干净起了贪念,儿媳这就去严查!”
姜老夫人老眼如炬,狠狠瞪吕氏一眼,冷笑道,“不用你,我老婆子亲自来查!杨嬷嬷,将经手此事的所有人都叫过来!”
一时间寿春堂阵仗极大,经手明袖嫁妆的所有下人都汇聚在寿春堂。
吕氏一见老夫人态度强硬,心都凉了大半截,可为了明微,她又只能强撑着不认错,“幽兰苑的对每个女儿的嫁妆都是一样的,就连儿媳给阿微与阿袖的嫁妆箱子,用的材料人工都未有差别,母亲若不信,可以细细盘问这些工匠。”
说着,她倒还委屈上了,眼睛也红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仿佛众人都在欺负她似的。
明翙嗤笑一声,冷眼瞧着吕氏做戏,眼珠子一转,对姜老夫人软声道,“祖母,既然大伯母心中无愧,不如将大伯也请出来,一道清算清算?”
吕氏脸色一变,声音蓦然尖锐,“不要——”
明翙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无需她开口,只怕祖母也已经察觉出了吕氏的不对劲儿。
看来,今儿便是让吕氏彻底身败名裂的良机!
姜老夫人眯起老眼,“怎么?我的儿子,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见不得了?”
吕氏目光闪躲,“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姜老夫人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怒声道,“来人,去请大爷来!”
吕氏脸色灰白,登时仿佛白纸一般。
在看到明御楼后,更是两眼一黑,几乎站不住。
明御楼在两个粗壮仆妇的搀扶下,摇摇晃晃进了寿春堂,昔年尚且眉目清秀的脸,如今早已邋遢得不成样子,更别提他那瘦得仿佛竹竿一样的身形,高高耸立的眉骨,凹陷的脸颊,还有乌黑的嘴唇……
所有人都怔住了,明御楼已多年不出现在众人面前。
每回府中有宴,吕氏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脱不让明御楼出现。
今儿一见,明御楼仿佛老了十岁一般,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这还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安陆侯大公子吗?
姜老夫人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眼睛一酸,“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明御楼懒洋洋地掀开眼帘,不耐烦的扫过众人的脸,对上吕氏惊恐的脸,登时气急败坏地大吼起来,“蜡烛,我的蜡烛呢!快给我蜡烛!”
吕氏被他一把推倒在地,脸色惨白。
姜老夫人上前拉住明御楼的手,“什么蜡烛?”
明御楼揉了揉眼睛,终于反应过来面前之人是他的母亲,登时像个孩子一般哭道,“娘!我要蜡烛!让她给我蜡烛!不然我就活不了了!儿子好难受好痛苦啊!”
姜老夫人目光如刀,对吕氏狠声道,“吕氏,什么蜡烛!快给他!”
吕氏闭了闭眼,绝望道,“我……我没有蜡烛了……”
一听这话,明御楼猛地将姜老夫人掀开,怒道,“我不管!你们今儿必须给我蜡烛!”
明翙忙上前扶住姜老夫人,提醒道,“祖母,我倒是曾听说过一种名为雾丝散的东西被人添在蜡烛里高价售卖给不少权贵……只是那东西被吸入肺腑,就会让人上瘾……不知大伯父要的蜡烛是不是我想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