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翙:“……”

……

“真没想到,宋寒州竟是这样一个大嘴巴!”

明禛从宫里回来,一袭大袖锦绣官服,紫色圆领长袍上绣着仙鹤补子,黑色革带勾勒出他精瘦的腰……让他看起来更为英俊肃然,也更加不好惹。

权势是一个男人最大的底气,而她二哥是大宁朝最大的权臣。

高冷,矜贵,威严无比。

纵使明翙是活过一世的人,可以看不起任何人,也不敢轻易小瞧了他去。

男人刚下值,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便让长平过来叫她。

她小心翼翼地转了转黑漆漆的眸子,眼巴巴地往男人刀锋般冷冽的俊脸上看去。

二哥如此关心她,她心底自然是美滋滋的,还以为前几日那甜汤一事,闹得兄妹间有了隔阂,如今看来二哥绝不会因为那等小事便嫌弃了她。

她端坐在男人对面,中间是一条长案,案上是几碟小菜。

二人没在书房,只在会客用的花厅里,明禛用饭时不爱说话,面无表情地让长平给她添了副碗筷。

明翙环顾了一下清清冷冷的四周,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多问。

吐槽完宋寒州的大嘴巴,她又认真解释,“二哥,此事我有自己的考量。”

明禛吃饭的动作雍容优雅,慢条斯理地抬起黑沉沉的眸子,“你的考量是什么?”

他这凛然如冰的语气,实在太像拷问犯人,再加之面上没有半点儿情绪波动,像一尊随时会杀人的煞神……

明翙不由自主紧张了起来,咽了咽口水,“我这个年纪,有几个能婚配的绯闻对象也是正常的,小侯爷虽外面名声不好,但我觉得他这个人还算靠谱……”

明禛嗤道,“靠谱?”

明翙点头,“嗯……”

“明翙。”明禛眉心刻成一个山字,语气已然有些不耐,“他在秦楼楚馆搂过的女子,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这样的人,我不认为能做你的未婚夫。”

明翙见男人嘴角微沉,一脸不悦。

瞧着,当真像一个怒其不争的老父亲,也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些想笑。

“你笑什么。”

“二哥担心我?”

明禛:“……”

明翙扬起嘴角,“其实二哥不用担心,我让他去取夕颜花,并非胡闹戏耍,若他当真取回来,我会信守承诺,嫁他为妻。”

她说得情真意切,可这话一落,却感觉面前的男人周身气压猛地降低了几分。

“二哥……还是觉得不妥么?”

明禛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是听了小姑娘认真说要嫁人的话,心头忽然有些沉重。

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将那莫名汹涌的怒意压得死死的,可压得越死,那恼怒却越澎湃。

他从未想过,明翙有朝一日要离开他,嫁给另外一个男人……

他也没想过,若明翙窝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撒娇要抱要亲时,是一副什么乱七八糟的场景……

他养大的人,如今已经十五岁,就算今年不议婚,也该是明年。

他只是她的兄长,本就不该阻拦,反而应该多为她相看为她把关才是……

想到这些,他只觉心烦意乱,躁郁不已,就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也在此刻失了分寸。

他沉默半晌,冷冷听着窗外风雪的呼啸声,很快便说服了自己。

明翙已经长大了,他无法再掌控她的一切,也不可能永远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护着,总归会有另一个人代替他来疼她宠她。

他甚至有些庆幸明翙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然他很担心自己……会做出些荒唐举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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