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玩玩闹闹的,到傍晚才罢休。

明翙喝了小小几杯花酿,小脸儿微微泛红,在姜九溪的搀扶下回了浮云阁。

姜九溪还算懂事儿,没去明禛跟前晃悠,叫兰慧在隔壁收拾出一个厢房。

本来是给明禛准备的,可瞧着那大爷躺在她床上的模样,怕是这厢房只能她自己住了。

明翙满脸无奈,解释道,“二哥受了伤,你多担待些。”

姜九溪也不是小气的人,“我明白,你好好照顾世子表哥,只是侯府耳目众多,那吕氏如今又重新掌家,别叫她发现了闹出什么麻烦来。”

明翙的身世府上知道的人不多,吕氏虽清楚她与明禛并非血亲兄妹,却能借此大做文章,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为上。

“我知道,那我先去看看二哥。”

“嗯,你去吧。”

明翙让人关了浮云阁的门,才越过影壁走到院内正屋前。

“墨书姐姐,你去准备些吃的来。”

墨书福了福身,往浮云阁的小厨房走去。

明翙这才推门进屋,屋中十分安静,静到连呼吸声都不听见,昨儿燃烧了一夜的龙凤喜烛此刻还残留一点儿火星,阳光透过窗棂投进屋子里,给这不大的洞房添了几分昂扬的喜气。

本来只是一间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洞房,可自二哥回来后,这洞房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明翙心情极好,绕过屏风走到床边,只见床上的人还昏睡着,玉白的脸颊上渗出一层薄汗。

男人许是做了什么噩梦,眉峰皱起,额间亦有汗水。

明翙轻手轻脚翻开男人衣襟,发现他肩头的伤口又出了血,心头一疼,忙将药箱子提过来,轻声将他唤醒,“二哥,你醒醒……醒醒。”

只怕他这样躺着,后背的伤口也很难受。

“二哥……你怎么样?是不是做噩梦了?伤口还疼不疼?”

听到耳边温柔清浅的嗓音,明禛霍然睁开黑眸,漆黑深邃的眸中闪过片刻的茫然,等视线聚焦在明翙红润的小脸上,心头那股撕扯般的疼痛才逐渐消散下去。

他坐起身,一把将眼前之人用力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处,鼻尖嗅到只属于她身上独有的馨香,才低哑着嗓音道,“你回来了。”

外头已然大亮了,明灭的光线透进屋中洒在男人俊脸上,衬得他眉眼越发如诗如画。

明翙见他苏醒过来,伸出小手抚了抚他的后背,轻声哄道,“二哥,你的伤口出血了,我重新给你处理一下。”

明禛没放开,闭上眼,努力压制着心底那股浓浓的不安。

他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人截杀在拥雪关,又梦见燕京飞鸽传书来说明翙在定国寺受辱,谢云绮曾答应给明翙的荣耀全然没有兑现,而是抬了甄宝珠做大宁的新后,谢云绮与甄宝珠的私生子已经五岁了,他的阿翙却失了两个孩子。

他不知小姑娘得知那些消息时是什么心情,他却没办法放任她一个人留在燕京受委屈,定然是要将她接回自己身边的。

所以他彻夜疾驰,带着几个人往燕京赶去。

才刚出拥雪关,便发现自己再次身中剧毒。

他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身子滚落在路边的雪地里。

一行黑衣人不知从何处跳出来,杀了他的护卫队,又将他擒住。

横刀落下来时,他感觉到腰骨直接断裂,刺目的鲜血从那偌大的口子里喷涌出来,晃花了他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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