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前架着火堆,明禛身上穿着明翙亲手给他做的长袍,披着她亲手做的披风,越发剑眉星目,芝兰玉树,雕刻般的俊美容颜得叫人移不开眼。

宁军大将军在营帐外穿着新衣走了有一会儿了,不少兵卒一个劲儿往这边瞧。

谢云濯领着几个斥候巡防回来,跳下马背,将手里的鞭子扔给身边的将士,瞥了一眼坐在火堆前的明禛,有些意外。

毕竟明世子是燕京出了名的美男子,可今日穿在他身上的那件衣服却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明世子,今儿兴致不错?”

刚打了一场胜仗,剿了几个造反的匪帮,甚至还拿下了月奴会几个高层,明禛今晚心情确实还算得上可以。

谢云濯嘴角噙着个笑,走到明禛身旁坐下,“军中虽艰苦,却不至如此,明世子难道连件合身的衣服都没有?若世子不嫌弃,穿我的也行。”

他侧过脸,竟罕见的在明禛那张向来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冰山脸上看到一抹笑意。

真是活见鬼了!

明禛长眉苏展,“这是翙翙亲手为我做的。”

谢云濯一脸嫌弃,“那明翙的手艺还真不怎么样。”

明禛撩起眼皮,乜他一眼,语气淡漠,“现在也许你会觉得不怎么样,说不定有一日,你跪着求她,她也未必肯给你做一件。”

“我会跪求她?”谢云濯轻嗤,不屑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行,明世子继续臭美吧,我回营中跟父王说一声,明儿就要同先太子的旧部大战了,战,还是不战,就看父王心意。”

明禛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并未说什么。

出了燕京城,他手里便有了两个情报系统。

一个按时传讯回燕京,安抚内乱,安长乐公主的心。

另一个,则是他与贤王合作,以先太子遗孤的名义拿下整个江南所有城池。

所以,明日与先太子旧部的一战不但要打,还要打得热火朝天,让燕京那边的眼线都知道,随后,他再暗地里将这只精锐收编进西北大营里,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等长乐回过神来时,大宁的大片天下已经在他手里了。

在明翙六岁那年入宫参加宫宴,却差点儿被长乐推进御花园冰池时,他心底便生出了这个计划。

这个算盘,他打整整了十年。

每一步都在脑中精心谋划。

每一个关节上的人,他都命人做了最详细的调查。

除了贤王,其他人对先太子是忠是奸,他一清二楚。

贤王曾在西山别院亲手鸩杀了自己的血亲兄弟,他看似客气,实则脸上还有一层层面具。

他不敢彻底信任老贤王,因而明翙的身份此刻还不能向他与谢云濯坦白。

谢云濯打起帘子走到中军大营,见自家老父亲还穿着厚重的甲胄站在沙盘前,没好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准备休息?”

老贤王瞪他一眼,火气比官威重,“那小妮子一日不回家,我一日休息不好。”

谢云濯嘴角微抽,“您也不用这样,太虚伪。”

老贤王怒火瞬间被点燃,“你这臭小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你他阿娘的去了燕京几个月,回来翅膀就硬了?!我告诉你小子,没有老子,你他娘的什么都不是!还敢说老子虚伪?老子怎么虚伪了!那叫蛰伏!那叫伪装!懂不懂!你有没有脑子啊!你以为这么多年,就你小子心里记挂着那小妮子?我是她亲叔父!老子比你更想让她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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