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凝神细听,就听到里面羌国使臣义正严词,不要脸的话,“我国公主本就在你们澧朝失踪,你们澧朝抓了人,竟然还给她伪造了罪名,敲诈羌国的银子,如此泱泱大国竟然如此不要脸。”
“你血口喷人,你羌国做事向来龌龊不堪,怎么敢做不敢当了?你们羌国表面对澧朝虚情假意,背地里什么腌臜事都做了,你们如此不知羞耻,怎有脸说我们。”
这声音听着像是云华序的。
云华序平日里跟云珞珈说话都是很温柔的,云珞珈头一次听到云华序带着脾气的语气。
还别说,她老爹吵起架来还不赖,怪不得他们都说云华序那张嘴无人不怕。
两方吵得不可开交,但大抵还是澧朝占了上风的。
云华序本就是个能说的,他带出来的学生也都是得理不饶人。
一番激烈的争斗下来,差点把羌国人给气的吐血。
后来,突然传来皇帝的震怒声:“好你个羌国,竟然用石头冒充白银耍朕,真当我澧朝怕你们不成?”
听到这里,云珞珈眉头陡然蹙了起来。
羌国竟然敢用石头冒充白银,简直是不把澧朝放在眼里。
她正准备继续听接下来的事情,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她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了眼,赶紧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过去。
“太后前两日心情还挺好,那日陛下去与她吵了一架后,她这几日愈发脾气大了。”路过的宫女小声的与身边的姐妹吐槽。
另外一个宫女手里端着托盘,压低声音,“可不是,之前给送去的燕窝就因为不是血燕,我还挨了一顿打,唉,真的是奴才不如狗。”
听到这里,云珞珈嘴角勾起几分怀不怀好意的笑。
她将一根钢针上沾上药粉,然后对着那两个宫女手里的碗弹了过去。
钢针飞速的从碗上飞过去,药粉抖落了一些在碗中。
两个宫女只觉得有个东西“嗖”的一下飞了过去,可却没有看清楚是什么。
疑惑的在附近看了看,也没有发现躲的隐蔽的云珞珈,更没发现那已经插进地面的钢针。
两人疑惑的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宫女说:“可能是虫子吧,飞的好快,都没看清楚是什么虫子。”
等着宫女走远后,云珞珈才继续回去听墙角。
可是她只隐约听到了羌国使臣说什么安宁王已经死了,澧朝拿什么跟羌国斗,就被一声姐姐给打断了。
她回过神,看着走过来的手云梦瑶和梅樱儿,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天色不早了,我该出宫去了。”
她对着梅樱儿微微点头示意,没等她同意,转身就走了。
平日里梅樱儿很看重规矩,可今日对云珞珈似乎很宽容。
云珞珈的礼行的都那么敷衍了,还自顾的转身就走了,梅樱儿都没有表现出不高兴。
云梦瑶看了眼梅樱儿,又望向离开的云珞珈,若有所思的抿紧了嘴唇。
云珞珈今天没有带十一,也没有带江离忧。
出门前,她嘱咐十一去陪他那两头狼了,十一倒是很听话的去了。
坐上了外面相府的马车,她回忆了一下方才羌国使臣说的那些话。
说来说去,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玉绵的死活。
他们之前答应出那些银子,不过是觊觎君青宴的威胁。
现在他们不知道从哪听到了君青宴死了的事情,所以便觉得威胁没有了,就不把澧朝放在眼里了。
云珞珈其实想不明白,君青宴到底有多强大,能让一个国家惧怕他到这种程度?
难不成澧朝泱泱大国,真的就只有君青宴这一个能打的?
那别的武将都是摆设?
死了一个君青宴,国家军队就成了摆设了呗。
她正在琢磨着,马车后传来了马蹄声。
马蹄声靠近,马上的身影突然拉着缰绳跳进了马车里。
云峥手里牵着马,坐到了云珞珈的对面,眼神温和的看着她,“我听说你今日进宫看瑶瑶了,这样挺好,免得总在家待着伤感。”
他还不知道云珞珈见过君青宴了,也不知道君青宴还活着。
前些日子看着云珞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以为她在伤心。
他去看了几次,也没敢进去招她难过。
云珞珈刚才就满心疑惑,看到云峥来了,刚好找他解惑,“二哥,羌国人为何这么怕君青宴?”
甚至觉得澧朝没有了君青宴就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了。
云峥其实不想在云珞珈面前提起君青宴,担心她会难过。
不过这会看着云珞珈似乎并不难过,他也就没有太在意了。
“安宁王在你面前还有几分温润如玉的模样,可他在战场上勇猛程度令人胆寒。”
“听闻,他带领三千骑兵勇闯敌营,在地方十万大军的军营里拿了敌军主帅的首级。”
“还有一次,敌方占领易守难攻的地方,可安宁王不吃不喝三日,带兵绕过后方,直接把他们一窝端了。”
“死在安宁王枪下的敌方将领不计其数,羌国一多半的武将都死在了安宁王的枪下,就连他们的三皇子丧命在了安宁王手下。”
“这些还都只是一部分,可以这么说,不仅是羌国,所有与澧朝打过仗的国家,对安宁王都是恨极了,却也敬畏不已。”
“自安宁王十多岁上战场以来,从无败绩,他就好像为战场而生,神一样的存在,这样的人哪个敌人会不怕!”
云珞珈只知道君青宴是个传奇人物,却不知道他这么神。
他眼底露出几分讥讽,轻笑了声,“这样的人是自己人该庆幸,为何还想着赶尽杀绝?”
皇帝对君青宴的忌惮可以理解。
倘若君青宴想要皇位,完全就是挥手间的事情。
可皇帝应该知道他不想要皇位。
他明知道君青宴不想要皇位,而且还尽心尽力辅佐他,可他还是容不下君青宴。
这样心胸格局的人,如何做这澧朝的君主?
云珞珈莫名其妙的话听得云峥一愣。
他不解的看着云珞珈,问道:“七妹说的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随便感慨一句而已。”
云珞珈对着云峥摇了摇头,问他,“二哥是要与我一同回府吗?”
她的话提醒了云峥,“我要去军营,见你的马车在,进来与你说说话。”
他伸手摸了摸云珞珈,温声说道:“平日多出门走走,总在家待着都不像你的性情的。”
主要是云珞珈不出门,总让人觉得她心情不好,怪让人担心的。
“好。”云珞珈对着云峥露出了令他宽心的笑意,“二哥不用担心我,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嗯,那二哥走了。”云峥起身出了马车,跳上了外面的马匹,驾马扬长而去。
云珞珈也没准备在家待多久。
等着过几日君青宴出来后,她就没有必要再装着伤心难过了,可以随意出府了。
她之前以为君青宴诈死,以为他只是为了引出幕后害他的人。
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等羌国使臣来的三日后再现身,现在大约是明白了些。
只是不知道君青宴的目的,与她想到是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