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何诗诗整理好,叶知心转身之时,再次嗔怪地剜了陆见秋一眼。
陆见秋只能一脸无辜的赔着笑。
“色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陆见秋!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何诗诗整理好自己胸前丝巾,确定已经将自己不合常理的巨大规模遮得严严实实之后,狠狠瞪了陆见秋一眼。
“阿弥陀佛!女施主着相了。贫道眼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红粉骷髅于贫道而言,并无两样!善哉善哉!”
陆见秋尴尬得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突然灵机一动,表情十分严肃地来了一段牛头不对马嘴的插科打诨。
“扑哧!”
叶知心听他一本正经插科打诨,忍不住扑哧一笑。
“鬼才信你!又是阿弥陀佛,又是贫道。和尚道士都分不清,小心佛祖和真君一起惩罚你这个小色狼!”
何诗诗气鼓鼓地不肯放过陆见秋。
“女施主,你又着相了不是?殊不知,佛本是道。”
陆见秋继续胡咧咧。
“嘿!你们看,黑白无常朝我们这来了!”
眼尖的陆见秋见自己蒙混过关效果不佳,余光瞥见先前那两名男生,又生一计,手指向那二人方向。
何诗诗与叶知心闻言,果真被陆见秋转移注意力,同时扭头朝他所指方向看去。
被陆见秋称为黑白无常的两位帅气男生,已经打完饭,正四处张望哪里有空余座位。
不少认识两人的学生殷勤起身,邀请二人入座,却被二人拒绝。
恰巧此时,黑衣冷酷男生看见陆见秋这一桌,眼前顿时一亮。
只见黑衣男生嘴唇微动,侧头跟身旁的白衣男生说了句什么,两人便朝陆见秋这桌走来。
见两名男生真朝自己这一桌走来,何诗诗果然中招,不再揪着陆见秋不放。
何诗诗快速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即小声而朝陆见秋叮说道:
“待会可别说人家是黑白无常,他俩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听到这话,陆见秋有些意外,暗想何诗诗该不会也是这二位的粉丝吧。
“知心学姐,诗诗学姐,你们也在这,好巧!我们能和你们一桌吗?”
两人走到近前,白衣男生露出招牌似的和煦笑容,笑着朝叶知心、何诗诗问道。
陆见秋这下更加意外了,原来这两人竟然认识叶知心与何诗诗。
而且看这架势,显然还不是普通的泛泛之交。
叶知心与何诗诗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陆见秋。
陆见秋知道两人这是询问自己的意见,很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意见。
见他如此,叶知心朝二人露出一个笑容。
“当然可以。见秋,你往我这边坐一些,让俊亭和凌峰两位学弟坐下吧。”
陆见秋最开始是一人独占两座,听叶知心这么说,屁股一挪,便坐到了她对面。
陆见秋本以为叫俊亭和凌峰的两人,应该会坐在与他同侧,却没想只有白衣男生笑呵呵坐下。
黑衣男生却是绕了一圈,坐到了叶知心身旁。
叶知心脸上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见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们研究生院硕二的两位学弟,李凌峰、白俊亭。”
叶知心笑着给陆见秋介绍,指了指黑衣男生,又指了指白衣男生。
“两位好!复大果然卧虎藏龙,两位一看就玉树临风、气质非凡!”
叶知心的面子,陆见秋当然要给,和颜悦色恭维了二人一句。
“呵呵!过奖了。我看这位学弟你才是真正的玉树临风、气质非凡。和你一比,我们两个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老腊肉了。”
老于世故的白俊亭,轻笑着轻轻拍了拍陆见秋肩头,很是谦虚地客套了一句。
“复大?你不是我们学校的?”
与白俊亭截然相反,李凌峰仍旧是一脸酷酷表情,只是相比之前要稍微缓和一些。
没理会陆见秋的恭维,这样的恭维他一天不知会听到多少遍,他反而很是敏锐地察觉出陆见秋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凌峰说的不错,见秋不是我们学校的学弟,他是浙大的学生,刚上大一。”
叶知心接过话,给二人介绍起陆见秋。
李凌峰听说陆见秋来自浙大,一直没有表情的扑克脸,终于有了些变化。
嘴角抽动,李凌峰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哦,浙大,也还不错。”
李凌峰看向陆见秋,看似在夸赞,但语气之中却透露出一股顶级高校学生对普通学校学生的高人一等的感觉。
叶知心闻言秀眉微皱,一旁的何诗诗与白俊亭也感觉到有些尴尬。
气氛一时有些冷场。
陆见秋剑眉微动,他也已经从李凌峰的话中咀嚼出了几丝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浙大的敌意与嘲讽。
陆见秋心下不由好奇,不知道这李凌峰的敌意与嘲讽从何而来。
“呵呵,凌峰说得没错,浙大确实很不错。我关注到过去几年,浙大的世界排名可是上升得很快。我想用不了几年,浙大说不定就能与我们复大齐名。见秋学弟在浙大,大有可为,可要加油哦!”
比李凌峰更擅长人际交往的白俊亭,呵呵一笑打破尴尬,强行给李凌峰解释了一波。
话中虽然没有李凌峰的敌意与嘲讽,但陆见秋可以听出,他对浙大也没有多少敬意。
他的强行解释,陆见秋并不满意。
陆见秋虽然一时还没想明白二人的用意,但事涉母校,身为浙大学子又怎么能忍气吞声。
“呵呵,两位的眼光未免短浅了一些。再过几年,不是浙大与复大齐名,而是浙大要与清北一争高下,一举超越他们。复大,呵呵!”
陆见秋嘴角噙笑,声音不大,却是异常地掷地有声。
与此同时,陆见秋原本一直表现得温和内敛的气质迅速收敛,整个人顿时变得锋芒毕露。
白俊亭看着眼前突然气质大变的陆见秋,脸色微变,一直挂着的和煦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叶知心与何诗诗两女,则是面露震惊之色。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李凌峰,也再也无法维持他的冷酷形象,双眉倒竖,眼神不善地看向陆见秋。
“是吗?我倒是希望如你所说,浙大能够超越我们复大,去与清北一较高下,打破这已经沉寂了半个多世纪的僵局。”
李凌峰嘴角牵动,挤出几丝笑容,随后又话锋一转。
“但是,实力可不是建立在口舌之上。以浙大如今的水准,想与清北一较高下,怕是还差了一截。想要超越它们,我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或者说谁给你的勇气。人贵在有自知之明,高校亦是如此。”
李凌峰嘴角的那抹笑容逐渐演变成毫不掩饰的不屑与嘲讽。
此话一出,李凌峰算是与陆见秋彻底撕破脸了。
叶知心闻言,柳眉微蹙,俏脸一寒。
陆见秋是专程来看她的,而且以她和陆见秋的关系,怎么也不能看着他被人挤兑。
“凌峰学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知心声音冷了几度,对李凌峰的称呼没了先前的亲近。
“李凌峰、你可别小瞧陆见秋,他可是浙大风云人物!你不会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和他这两个月的事吧?如果是那样,那你就太孤陋寡闻了!”
一旁的何诗诗同样气鼓鼓的给陆见秋帮腔。
陆见秋是叶知心的客人,四舍五入也就是她的客人,更何况她自己还是陆见秋的小迷姐。
“原来是你!你就是陆见秋?”
听到陆见秋名字的刹那,李凌峰脸上震惊之色一闪而过,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比自己长得还好看的男生,竟然就是今夏搅动风云的那人。
今夏,以一己之力掩盖无数天才光芒的陆见秋,同样身为天之骄子的他怎么可能没有耳闻。
文无第一。
李凌峰,作为当年他们那届的高考状元,早就有与陆见秋一较高下的心思。
“陆见秋!原来你就是陆见秋。”
同一时刻,白俊亭的眼神骤然变得明亮,强烈的胜负欲同样瞬间盈满他心头。
“不错,我就是陆见秋。很意外吗?”
陆见秋将两人的表情变化收入眼中,轻蔑一笑。
“呵呵!陆见秋,不知道你这次来我们复大是做什么?难道是来挑战我们?”
短暂震惊之后,李凌峰以极快的速度重新恢复冷酷模样,嘴角的不屑与嘲讽意味更浓。
与此同时,与先前不同的是,此刻他的眼中尽是熊熊燃烧的斗志,整个人仿佛一头誓要守护自己领地的雄狮。
陆见秋没说话,而是用看弱智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他又不是精力无处发泄的西班牙斗牛,到哪见着谁都想上去拱一拱。
李凌峰察觉到陆见秋眼神中的鄙夷意味,心中逐渐腾起一团怒火。
“李凌峰,见秋他来复大不是来挑战谁的,他是来找我的。如果你想找人来满足你那所谓的挑战欲或者胜负欲,你找错人了。请你现在离开,我们不欢迎你。”
叶知心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俏脸含霜,对着此时与往常判若两人的李凌峰下了逐客令。
以往不多的接触中,李凌峰虽然也表现得冰冷不近人情,但还不至于如现在这般蛮横且不讲理。
陆见秋不仅是她名义上的学生,更是她这辈子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蓝颜知己。
李凌峰挑衅在先,于情于理,她没有理由不站在陆见秋这边。
“呵呵!不至于,不至于!知心学姐别误会,凌峰没别的意思。他这人就是这样,碰到感兴趣的人,总想着分个高下。”
“陆见秋暑假弄出那么大动静,别说是他,就是我也是羡慕不已,很想和他讨教一番。凌峰,你说是不是?”
见叶知心真的生气了,白俊亭赶忙拿话打圆场,给李凌峰解释开脱的同时,不断给他使眼色。
李凌峰心领神会,想起自己刚才过来的目的,脸色稍稍变了变。
有些艰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正要出声回应好友的帮衬,却被食堂门口一阵巨大的嘈杂声打断。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群十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堵在了食堂门口。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此时正值中午,室外温度足有三十出头,这十几个小青年却个个严严实实的穿着外套。
为首的一人一手拿着几张照片,另一手拿着一部电子仪器,双眼不断在学生中扫视。
待看到陆见秋时,四目相对,那人明显愣了一愣。
随后又再次低头迅速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在那!”
那人手指向陆见秋。
随后,十几个小青年一拥而上,迅速朝陆见秋围拢过来。
陆见秋神色淡然,心中已经猜到了这些是什么人。
不用多想,这些人八成是秦天誉找来的人,没想到速度倒挺快。
叶知心与何诗诗两女见十几个小青年围了过来,俏脸浮现焦急之色。
她们同样也猜到了这些人的来历。
“见秋,我们走!”
叶知心神情有些紧张,起身催促陆见秋离开。
李凌峰与白俊亭对视一眼,稍感意外之余,两人又同时看向一脸淡然的陆见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凶神恶煞围过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十几名小青年,以及叶知心两女的焦急神色,他们已经猜到一定是陆见秋之前惹了什么人。
“知心,不用怕,小意思而已。”
陆见秋施施然起身,跨出餐桌座椅,给了叶知心一个安心的眼神。
小青年们来得极快,陆见秋话音刚落,十几人便已经将他们五人围住。
“你是陆见秋?”
为首一人拿着照片再次确认了一下,朝陆见秋问道。
说完眼神瞟向其余四人,当他看到叶知心与何诗诗两人,眼神之中露出赤裸裸的贪婪之色。
为首之人打量几人的同时,陆见秋也已经快速扫视完这帮人。
除了为首这人脸上有一道刀疤,显得有些凶狠之外,剩下的十几个小青年一个个一副营养不良的竹竿模样,染个五颜六色的头发,就自以为自己是社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