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公主在皇宫中的地位,甚至压过了后宫之中的嫔妃们。
一般人想对她动手,怕是没这个胆量。便是有这个胆量,估计也没这个实力。
放眼整个皇宫之中,有把握对胧月出手的,也是寥寥无几。
抛开自己不说,最有可能的便是……
乾帝默默收回思绪,微微昂起头,深邃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坤宁宫。
至于皇后……她估计是没这个本事!
放眼整个大乾朝,整个后宫里过的最凄惨的,反而是正宫皇后。
三年之前,乾帝拒绝了刘家安排的皇后,非要娶一位大臣之女。结果刘太后暗中阻挠,将罪臣林铮之长女林玲,硬是塞到了后宫之中,成为了傀儡皇后。
自此之后,大乾人尽皆知,当朝皇后不过是刘氏一族的傀儡,说不准哪天就会被刘氏一族给替换下来。
若不是这个贱人,如今朕的后宫之中,岂会由太后一家独大?
乾帝不自觉的攥紧拳头,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出自那位刘太后的手笔。
只是这一次她对胧月动手,着实有些过了。
思及至此,乾帝阴沉着脸,冷冷的说道:
“来人,起驾坤宁宫,朕要向母后请安。”
此言一出,匍匐在地上的苏公公,人都呆住了。
胧月公主遇害,陛下不去山月阁,为何反而要摆驾坤宁宫?他难不成是怀疑……
想到这儿,苏公公的后背不由冒出了一阵冷汗。
不行,自己必须得想办法,提前把这个消息,传到坤宁宫去。
……
山月阁,
周峪拒绝了胧月留他用膳的邀请,而是在太阳落山之前,离开了宫中。
后续无论发生什么,他一个“外人”也帮不上忙。
反而多留在宫中一刻,便会有更多不确定的因素。
只是他尚未回到并肩王府,便又收到了胧月传来的消息——乾帝去了坤宁宫。
周峪默默将手中的密信撕成了碎片,缓缓抬头望向天空。
不知何时开始,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望无际的乌云。
轰隆隆……
闷雷炸响,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之感。
这是……要变天了么?
是贼喊捉贼,还是陛下也怀疑是太后的手笔?
……
皇宫,坤宁宫,
哪怕天色已晚,整个坤宁宫的各个角落之中,也点燃了数不清楚的蜡烛。
烛火幽幽,照亮的范围其实并不算大。可若是数量足够的话,依旧能让整个坤宁宫明亮如同白昼。
乾帝望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宫殿,威严的面庞上,罕见的流露出一抹愤怒。
只是他隐藏的很好,并未被任何人察觉。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老练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陛下,请吧,太后她老人家已经用过晚膳,正要准备歇下。”
……
坤宁宫内,
刘太后慵懒的斜靠在玉石椅上,丝毫不在意自己展露出那夸张而诱人的曲线。她伸了个懒腰,顺手将丝绸织成的薄被往上拽了拽。整个动作浑然天成,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成熟韵味。
她十三岁便嫁入了皇宫,被乾帝册封为大乾皇后。不过几日之间,她便成为了整个大乾最尊贵的女人。
可她却并不快乐,因为她的夫君是个卧病在床的病秧子。甚至连解开她衣裙的力气都没有。
若是如此,能够相安无事也便罢了。可偏偏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乾帝王,却有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癖好。
刘太后至今都清晰的记得,那个可怕的夜晚。
表面上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先帝,竟然如同疯了一般,双目赤红,眼眸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他让宫女扒光自己的衣物,然后一点点将滚烫的蜡油,滴在自己白皙的身体上。
似乎自己每一次痛苦的颤抖哀求,都能让他内心之中无比的欢愉一般。
无尽的折磨过后,他只会收获一句冰冷的,带着嘲讽的话语。
“你们刘氏一族,费劲心思把你塞到朕的身边又能如何?”
“什么狗屁第一世家,还不是任朕摆弄的可怜虫么?”
再往后,就是一连串吓人的咳嗽声……
刘太后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被折磨了多久,五年?亦或者十年?
直到那位大乾的帝王,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以后,自己的境况似乎才好了一些。
而在父亲的指点之下,她也终于一步步尝到了权势的味道……
“太后娘娘,陛下他还在外面等着您,您看是不是……”
老太监沙哑的嗓音,唤醒了陷入回忆之中刘太后。
她的双眸重新聚焦,慵懒的脸颊上,多了几分玩味的神情。
“皇帝求见,那还真是稀客呐!”
“去吧,将本宫的皇儿请进来,说起来许久未见皇帝,本宫竟也有些想他了。”
……
“皇帝,这么晚过来,可是思念你母后了?”
刘太后披着一件蜀地送来的锦袍,满脸慵懒的看向了面前的乾帝。
“可用过膳了?若是没有用过,母后这便命人去司膳房,为你……”
“母后,朕用过晚膳了。”
乾帝缓缓昂起头,眼眸之中闪烁的点点怒火也在同一时刻消散。
“朕今日过来,是想与母后商议北境调军一事。”
“嗯?”
刘太后微微蹙起眉头,在烛火的映衬下,眼眸中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本宫已不再垂帘听政,朝廷的事儿,皇帝自行决断就是,不必同本宫商量。”
“可是……这不是母后一直想要的么?”
乾帝往前迈了一步,身上属于帝王的气势,也一同扩散开来。
“后金蠢蠢欲动,大军压境。摄政王不是一直想为大乾戍守边关么?”
“既如此,朕便派他去北境。母后以为如何?”
刘太后再次蹙了蹙眉,她能感受到,眼前陛下的态度有些奇怪。
但是……刘家的确需要去往边关,拿回来一些军功。不然侄儿那摄政王的位置……
想到这儿,刘太后微微颔首,随意道:
“一切全凭皇帝安排便是,本宫早已还政与你,你也不必事事同本宫商量。”
“母后说笑了,以母后的手段,朕岂敢不与您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