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虞猛的抽回自己的手,“解气?我恨不得抽你的筋拆你的骨,要我解气,除非你死。”

“若若!”

江离喉结无声滑动一下,满眼苦涩。

“我都能放下仇恨爱你,你为何不能放下仇恨接纳我?”

“我接纳你妈&**#""@*”

柳若虞直接被激的飙了脏话,她抽出发间的簪子一按,变长的发簪瞬间成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武器。

她想也不想的狠狠朝着江离心脏插过去,然而却被江离躲开。

第二次,她则是朝着他的手掌狠狠刺过去。

就是方才伤苍筇的那只手。

这次江离没有避开,他将手放在那里不动弹,另一只手借着她冲过来的势头一下将她按在怀里。

发簪锋利无比,十分轻易穿过了他的手掌。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闷哼一声。

“若若,现在呢,有没有气消一些?”

柳若虞根本没有理会,干净利落的从袖中排出两把匕首,想也不想的朝他脖子划去。

不得已,江离为了躲这个杀招只好将她放开。

感受到怀中转瞬即逝的香味,江离被压抑了多年的思念和爱意在这一刻忽然全部决堤。

“若若,就算你想杀我,你也只能是我的。”

他一把抽出簪子,虽是疼的脸上血色尽失,但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鲜血大滴大滴落下,“纠缠也好,孽缘也罢,我们注定彼此折磨一生。”

“要折磨你自己去折磨,我可还要嫁人。”

柳若虞残忍的笑了笑,“江离,你真以为自己很喜欢我吗?若真的喜欢我,就不可能那般折辱我。”

打着爱她的名头,对她好的事一件没做。

这种爱谁要谁拿去,她反正不稀罕。

“我再说一次,把父皇的遗物都给我。”

江离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柳若虞耐心被耗尽,“逝者已矣,我早就接受没有任何遗物的事了,你该知道这点根本威胁不了我,不给就不给吧,你可以留着它们带下地狱。”

柳若虞面无表情的说完就要离开高台,江离在身后道:“若若,我受伤了,你没有看到吗?”

两只手都受伤了,一只是昨天木屑扎伤的,一只是她亲手用发钗扎伤的。

以前他磨破点皮都会被她看的像天大的事一般兴师动众,眼下却毫不在意他的伤势。

江离终于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真的不爱他了,她对他只剩下恨意。

“受伤?若不是打不过你,你怎么可能只是受伤这么简单。”柳若虞声音冰冷。

“算了,不说这个了,若若,陪我喝杯茶吧。”

他的语气带了恳求,从未低头示软过的江丞相,头一次这般哀求一个人。

“纵然你不要遗物,难道你忘了你之所以来这里的目的吗?”

柳若虞余光瞥向他依旧在不停出血的手掌,此时地上已经汇聚了一小滩。

见他没有要包扎的意思,她心念一动,万一就这样拖着耗着直接让他流血过多而亡呢。

于是她板着脸坐了回去,“说吧,你想问我什么,问完赶紧投降。”

江离用昨天受伤的那只手重新为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先喝点暖暖身子。”

“不必,谢谢,我怕你在茶里下药。”

柳若虞目不斜视刚正不阿。

江离顿了顿,叹口气自己将一杯茶一饮而尽。

“若若,你还有原谅我跟我破镜重圆的可能吗?”

“没有,下一个。”

江离眼底露出一丝哀伤,“是因为苍筇?”

“因为你是杀我全家的仇人。”

“可我全家也是被……”

“扯不平。”

似是能想到江离一定会说什么我家人也是被你父皇满门抄斩,我们扯平了之类的鬼话,柳若虞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有你的立场,有权利选择替家人报仇,我也有我的立场,有权利选择憎恨和把仇报回去,就算不争个对错,但绝对扯不平。”

柳若虞声音清晰,面容冷静。

江离一个心像是逐渐跌入无尽深渊,“不管你信不信,一开始我从未想过要借助你报仇。”

“怪我太傻看上你,不用你说就把你想要的一切捧给你。”

柳若虞无比悔恨,这也是她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要不是因为她,江离纵然有能力也不至于那般简单便覆灭了前朝。

“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我着急去陪苍筇,他醒了没看到我肯定要生气,生气的男子可比女儿家还难哄。”

“你是故意这么说气我的对不对?”

“我没那么多闲心。”

柳若虞语气冰冷,要不是眼下她想让他投降好让百姓免于战争之苦,她真的很想直接让辛挽云帮她生擒江离,然后将他千刀万剐替家人,替探花郎,替那些无辜之人报仇。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

“倘若时间回溯到你五岁挑选伴读时,你还会选我吗?”

柳若虞觉得这个问题很没有意义,“你觉得呢?”

别说选,她肯定会直接远离他,要多远有多远。

“如果是我,我依旧会选择来到你身边,若若,我爱你,并非是为了让你做报仇的踏板。”

夕阳下,他勾起唇角无比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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