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临低头,抬手扣住闻笙的下巴狠狠吻下去。他把所有的思念变为一个吻,想要用这种方式在她的身上留下烙印,据为己有。
除了生死,世间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把两人分开!
刚开始的时候闻笙挣扎了一下,慢慢地,她的双手不受控制似的缠上男人的腰。
主动的迎合,无异于给傅砚临打了一支强心针。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顷刻烟消云散。
还不够!
他想要更多!
他恨不得把闻笙塞进身体里,融入血脉,此生此世、来生来世永远在一起。
久违的拥抱,彻底唤醒傅砚临身体里沉睡的本能。他的指尖划过闻笙消瘦的后背,最后捏住她的腰,失而复得让他激动万分。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
“求你原谅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你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
“我想你了——”
诚恳的态度、小心翼翼的试探,最终让闻笙放开心底防线。
她又何尝不想他?
无眠的那些深夜,闻笙独自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两人从前相处的画面。
傅砚临的喜怒哀乐,开心或者难过,点点滴滴就像黑白电影般循环播放。那些记忆就像深刻在闻笙的骨子里,挥之不去。
假如闻亭书还在世,也希望看到闻笙遵从自己的内心做选择,平安快乐。
爱也好,恨也罢,这都是人生的必经阶段,不是吗?
气氛烘托到这里,傅砚临正准备进一步试探的时候。他的手落在闻笙睡衣上,轻轻一扯把最下面的一例纽扣松开。
“傅砚临,住手!”
闻笙险些失守,紧急关头还是被理性拦阻。她很清楚傅砚临想要什么,可是医生叮嘱过,前三个月不可以做任何剧烈的运动。
“不可以!”
“老婆,我——”
傅砚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望向闻笙,“老婆,你是不是还没原谅我?”
闻笙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她刚要开口告诉傅砚临怀孕的事,他却在那里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许妍书来临云谈公事,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接听了你的电话。我知道以后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结果关机了。”
“打给祝总,又被拉了黑名单。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马上让助理改签机票赶过来。”
“原本我是打算签署了放弃遗产声明,处理好所有的事,再来新西兰找你。”
“我会离开傅家,从今往后不会再跟傅家人有交集。”
“我爸犯的错,我将会用余生替他赎罪。”
傅砚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五一十把这个月做过的事全都告诉闻笙。末了,他小心翼翼看了闻笙一眼,“以上如有虚言,天打雷劈,不得——”
话没说完已经被闻笙捂住了嘴,“闭嘴,我又没说不相信你!”
“可是——你把我推开了。”傅砚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可怜巴巴说道。
闻笙实在是受不了傅砚临卑微可怜的模样,“我把你推开,是因为——”
“因为什么?”傅砚临的眉头几乎拧成结。
“是因为,我怀孕了。”闻笙的一双小鹿眼浸润着泪水,楚楚可怜。
傅砚临一脸震惊,连带在闻笙腰上的手都抖了一下,结结巴巴问到,“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怀孕了。”闻笙重复了一遍。
空气瞬间凝固,只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这会儿傅砚临的手已经抖得停不下来,触电般从闻笙的腰上挪开,憋了小半天却只吐出两个字来,“我的?”
闻笙的表情僵住了,不容置信看着眼前的男人,眼泪说掉就掉,“傅砚临,你这话什么意思?”
“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
“莫非你不想负责任?”
“不不不是的老婆——”
傅砚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慌忙解释说,“对不起,我这是激动过头不小心说错话。孩子肯定是我的,当然要负责!”
“我盼这个孩子盼了好久!”
傅砚临激动得语无伦次,声音在不知觉间拔高,“我的意思是,你愿意留下这个孩子?不,我我我——”
有生之年,他第一次激动得话都说不好,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再次堵上闻笙的唇。
这一次,傅砚临温柔又小心,就像捧着世间上最珍贵的宝贝,虔诚就像信徒。
果然很快就把闻笙的情绪安抚好。
他拉着她的手,眼眶泛红,激动过后是心疼。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傅砚临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闻笙照顾好,让她少遭些罪。
“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不知道你怀孕,还让你担心。”
闻笙轻抿樱桃唇,语气有些委屈,“医生说,怀孕以后身体里的激素会发生变化,所以孕妇的情绪容易波动。我以前不会这样,你知道的。”
傅砚临小心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对不起老婆,让你受委屈了。我发誓,等你平安生产以后,马上去医院结扎,以后也不会让你受苦。”
“不对,回国马上去做。”
“我们就只生一个孩子。”
闻笙破涕为笑,“我才没你说得那么矫情,医生说宝宝发育得很好,让我放宽心,保持心情愉悦。”
“对,孕妇要保持心情愉悦。还有其他注意的事项,回国以后我马上报个孕妇学校。对了,月嫂也要安排好——出了月子你要是不放心交给保姆照顾,我可以当全职爸爸。”
“你只负责生,其余的我全包了。”
傅砚临大概是高兴坏了,肩膀不疼、腿也不疼,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他老觉得自己在做梦,是不是掐一下自己的脸。
疼——
这一切都是真的!
后半夜,闻笙终于撑不住开始打瞌睡。傅砚临和衣躺在她的身侧,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傅砚临——”
“我在。”
“你真的决定要放弃傅家的一切?”闻笙问。
傅砚临“嗯”了一声,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有化不开的温柔和宠溺。这个问题几乎身边的所有人都问过他,答案是肯定的。
有人追逐金钱,有人追逐权利,更有人追逐美色。
而傅砚临,在过去的十一年一直在追逐自己的幸福。
“傅太太,这辈子有你,足以。”
—
也不知道傅砚临用了什么方法,最终让姜如新松了口,成功搬进农场。
他主动包揽照顾闻笙的工作,细致入微、万般呵护,就连陈兰娟也对他赞口不绝。
真正让姜如新重新接纳傅砚临,是父女俩在离开新西兰前的一次促膝长谈。
闻笙把两人在高中认识,清州重遇,云城经历生死的事说了一遍。包括傅砚临当初是如何为了保护自己进少管所,被冤枉强女干女同学,以及在美国留学遭遇宋锦西毒手差点遇害的事,全部解释清楚。
姜如新听完以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只应了一话。
“阿笙,只要你平安快乐,爸就心满意足。”
类似的话,闻笙也从闻亭书的嘴里听过。她以前没有参透这句话的意思,直到自己夜当了妈妈。
她对腹中的宝宝,唯一的期望就是平安快乐。
半个月后,傅砚临的腿伤好了。再三跟医生确认过闻笙的情况良好,才带着她踏上回江州的航班。
外国的月亮再圆,也不及故乡的好。
整个孕期,闻笙并没有太折腾。
能吃、能睡、不长胖,产检一路绿灯很快到了孕晚期。
在忐忑和期待中,他们迎来了爱情的结晶:一个粉雕玉琢、超级可爱的男宝宝。
眼睛像妈妈,鼻子像爸爸。
听祝清嘉说,宝宝的嗓门特别大,哭声整个楼层都能听到。
她说,傅砚临守在手术室门外的时候,紧张得差点晕倒。
她还说,傅砚临看到闻笙被推出来的时候,心疼得偷偷抹眼泪。
当然,这些都只是听说,闻笙又没有亲眼看到。
可是傅砚临对闻笙的心疼是真的,承诺也是真的。
孩子出生以后,闻笙没有熬过一个通宵,没有换过一块尿布,甚至没有帮儿子洗过一次澡。
傅砚临的承诺全部兑现了,她只负责生,其余的他全都包揽下来。
没有假手于人,亲力亲为照顾。
就连陈兰娟也忍不住感叹,傅砚临照顾孩子比她这个当过保姆的还要细致用心。
—
半夜再一次被儿子的哭声吵醒,闻笙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傅砚临的背影,心里暖意十足。
他穿着深蓝色的家居服,橘黄色的台灯落在他的身上,柔和了侧脸的线条。
记得那一年夏天,闻笙坐在学校的香樟树下看书。
不远处的球场上有一群少年在奔跑,朝气蓬勃。而她,只是同学眼中只会刷题,没有感情的读书机器。
突然一只篮球从天而降,差点砸在闻笙的身上。幸好一抹深蓝色的身影扑了过来,替她挡下。
十一年后,曾经替闻笙挡球的那个少年,已经成了孩子的爹。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情深共白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