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郡守府门大开,已换上官服的郡守坐于马车,在一众府役的拱卫下,朝着府衙方向赶去。
然未走几步,行至一街旁小巷时,忽然一人于雨中出现,立于街道正中,将其去路拦住。
来人身着锦衣,手持丈半凤翅镏金镋,虽一副青年面相,但头上白丝却已过半。
马车内,郡守沉声问道:“为何止步不前?”
车外府役立即回道:“启禀大人,有人阻于前方,挡我等去路,似是来者不善。”
郡守闻言,直接掀开车帘,探头向外望去。
随看着雨中青年,皱眉问道:“尔为何人?!”
“秦军五千营主,校尉明克敌!”
明克敌横起手中金镗,冷声说道:“亦是取尔性命之人!”
郡守瞳孔骤缩,骇然出声道:“明克敌?你是秦军鬼士?!”
“咻!”
清亮的哨声响起。
下一刻,街道两侧巷内,与四周民宅屋顶,瞬时出现百人,均身着蓑衣斗笠,顷刻间便将郡守等人团团围住。
明克敌镗刃前指,大喝道:“众将士,随我杀!”
“风!”
“大风!”
百人长喝一声,纷纷拔出腰间长剑,向着马车冲杀而去。
十数府役立刻上前阻挡,为首者急忙冲着车夫高喝道:“我等留于此阻敌,尔速带大人离去!”
“喏!”
车夫亦不犹豫,当即拔剑出鞘,朝着马尾砍下。
“唏律律!”
骏马吃痛,嘶鸣一声,随即猛然迈开四蹄,向前狂奔,冲着明克敌直撞而去。
“踏踏踏!”
两者相距,不过十步,马车转瞬便至。
然明克敌却不躲不避,静立此地。
待骏马已至身前,他才猛然高举金镗,怒喝一声,重重砸下。
“死!”
“咚!”
一声沉重的闷响。
骏马瞬时倒地,头骨碎裂,直接毙命。
马车亦向一旁侧翻,车夫被压在马下,命已去半,动弹不得,郡守则被直接甩飞而出,重重摔落于数步之外。
还未待郡守从地上挣扎起身,明克敌便已至身前,手中金镗上挑,瞬时将其首级枭去。
“噗!”
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随即被雨水冲淡散去。
明克敌俯身捡起头颅,别在腰上。
转身看着已将府役尽数解决的众亲卫,明克敌沉声说道:“众人听令,摘去斗笠,全速行军,至府衙,疾!”
“喏!”
百人应声,一把扯去斗笠蓑衣,置于雨中,向着府衙急行而去。
与此同时。
已接到郡守之令的郡尉,急忙赶至城楼,命四名校尉,各带一五千人部,前往城内扑灭火势。
另,着一裨将,领万人部,全城搜索,缉拿纵火之人。
将一切均已安排妥当之后,郡尉看着身前一众军职,沉声问道:“白日你等值守之时,是否见过有何可疑之人入城?!”
数十军职面面相觑,未有一人出声。
过了许久,郡尉微微皱眉,正欲再次出声询问之时。
忽然,一位百将自队列末尾走出,抱拳行礼,硬着头皮说道:“启禀大人,末将有一事禀报,今日共有十数队行商,路经平阳,入城落脚,共计,一千四百余人!”
郡尉瞳孔骤缩,怒声喝道:“如此反常之事,为何不曾上报?!”
百将脸色难看,声音干涩道:“因其所载货物,皆为粟米粮草,亦言乃是送往邯郸,拱大军之用,因此,末将亦并未多起疑心。”
闻听此言,郡尉瞬间怒火上涌,胸膛剧烈起伏。
然,其却也心知,此事并不能尽怪于他。
人人皆知,秦赵两国大战在即。
此时于各地征集粮草,亦是正常之事。
哪怕换做自己,一时大意之下,亦会被其蒙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