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为瞳孔猛地一缩，正欲抬剑的手也停了下来，他略微低头看向悬停在自己咽喉处的剑，咽了咽口水。
他眼神颤动了一下，旋即叹了口气。
“我败了。”
“他们所言非虚，你的剑，的确很快。”
刘为并未受伤，但他知道自己败得很彻底。
若此时是真实的战斗。
这一剑绝不会在他的咽喉之前止步。
沈炼手腕一转，将剑背在身后，望着刘为轻声道，“请。”
刘为没有犹豫，露出一丝笑意，顷刻间捏碎了传送令。
“下次见面，我不会这么容易输给你。”
他的身影已经消失，遗留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回荡……
外界。
寻常的修士看不出其中门道，只觉得两人的剑术精妙绝伦，大呼过瘾。
围观的尊者们却十分诧异。
“沈炼这么强吗？”
“那刘为成为尊者后一直闭关，直到达到元海境尊者才进入浩然天地，实力非同凡响，可他竟还不是沈炼的对手！”
一人皱着眉头，看向秘境之中沈炼的身影。
另一人也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那刘为本是飞仙城的杀手锏，本以为会是他代替浩然天地与其他界争斗，却不想败在了沈炼的手里。”
高台之上的玄尊们也来了兴趣。
身为玄尊，元海境之间的战斗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孩童玩弄，值得他们关注的地方不多。
可方才沈炼那一剑却叫他们来了精神。
武丞扫了一眼秘境，心中暗叹了口气，此子剑道天赋卓绝，却无特殊的血脉之力傍身，这六关怕是难闯啊。
能闯过第六关的。
不是有血脉加持，便是掌握了剑域。
沈炼的眼睛似是有几分特殊，但目前看来，应是增强感知与神魂的力量，对战力的提升并不明显。
若其他界派出具有返祖血脉的妖兽，亦或是源初魔族……
只怕沈炼就要止步于此了……
沈炼收剑入鞘，脑海中思索着方才的战斗。
刘为的实力很强。
不过他并非全盛姿态。
重剑对体力消耗极大，即便体质超群也未必能长时间使用。
再者刘为的剑的确有几分门道。
他剑势有几分巅峰之意了，若是被他拖下去，他绝不会赢得这么简单。
想要败他。
必得以雷霆之势猛攻，在短时间内将他击溃，否则他的剑会越来越沉，越来越重，直到连他也抵挡不住。
沈炼还未来得及多想。
他面前的虚空忽地扭曲起来。
“来人了？”
沈炼的手悄然搭在了剑柄之上，已是蓄势待发。
按理说他赢了刘为。
此战留给他的时间应当更长才是。
怎会这么快？
忽的，沈炼金色的瞳孔猛地一缩，猛地拔剑，身子扭转到了一个诡异的程度，朝自己的身后劈了一剑。
“叮！”
一道清脆的剑鸣响起。
沈炼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剑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
在他面前不远处。
一个半身是人，半身是蛇的妖物正用一双冰冷的竖瞳盯着他。
它有人的双臂，其上却没有皮肤，而是覆盖着一层黑色的蛇鳞。
“怎么可能？”
他眸中露出一丝惊诧。
方才他见秘境中起了变化，便开启了天眼的预知，若非如此，他这一击就会重伤！
半人半蛇的妖物转瞬消失。
沈炼的剑直接砍向自己的左侧，接着不假思索地调转剑身，自下而上地挑了一剑。
每一剑皆传来，刀剑相交的铮鸣声。
“断水！”
沈炼目光一凝，剑气凝为一条狭长的金芒，朝前方呼啸而去，锋锐之气近乎无可阻挡。
半人半蛇的妖物接了这一剑，总算是被暂时击退，显露出身影。
它口中细长猩红的舌头，飞快颤动。
沈炼眼神一眯，纵身后退，与它拉开了距离。
这妖物的速度十分惊人。
快到匪夷所思。
即便天眼能看见他，也能看清它的动作。
但他们之间速度的差距，让他无法临场做出任何动作来应对它。
全凭借天眼的预知，预判它的攻势，提前作出应对。
半人半蛇的妖物竖瞳时刻锁定沈炼。
眼中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它的身影转瞬间消失。
沈炼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体又不得不提剑应对。
那妖物的速度快到视野无法看清，动起来宛若消失了一般。
若非迸发的火光。
外人看了甚至以为沈炼在劈砍空气。
转眼之间沈炼已出了上百剑，且中途没有丝毫停顿，一剑紧跟一剑。
忽的。
沈炼的左肩被那蛇妖抓中，虽被道袍挡住无法却也捏得他的骨头近乎碎裂。
还未等他挥剑，他的背后便遭受了一记重击。
他的身影如流星般坠落。
沈炼借助天地之力强行止步，嘴角却也溢出一丝鲜血。
“滚开！”
沈炼怒喝了一声，剑光凝为星点，一瞬间出了十一剑。
半人半蛇的妖物，眼眸都未动过一下。
身影一闪，直接出现在远处。
让他的十一剑尽数落空。
沈炼皱眉紧锁，盯着半人半蛇的妖物，气息也变得有些粗重。
不对劲。
这妖物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一定是有什么异变，是他未曾察觉到。
现在他已陷入了那妖物的节奏之中，压根无法观察其余细节。
必得先夺回主动权。
起码也要分庭抗礼才行！
沈炼朝前踏了一步，手臂全力一递，直指妖物的头颅。
半人半蛇的妖物身影再度变得虚幻。
速度快到虚空之中好似一瞬间出现了无数分身，同时朝着沈炼出手。
两人再度纠缠在一起。
沈炼的目光越发冷静，手中的剑也已快到了极致，凭预知勉强跟上了那妖物的速度。
虽未取得优势，却也逼得妖物需全力对抗自己。
沈炼深知，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蛇妖的速度正越来越快，必须找到蛇妖加速的关键。
他借助天眼，探查四周。
隐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沈炼感觉虚空的颜色似乎更深了些，这改变极为细微，让他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但他将感知放到极致的时候。
又察觉到了一处不对。
他挥剑之时，感觉虚空中的阻力似乎减轻了，且变得有些湿润，仿佛许久之间下过一场朦胧细雨。
沈炼瞳孔一缩，看向那妖物的蛇尾。
是步伐！
那妖物的动作看似无章，却是都有它的目的！
若他猜得没错。
那蛇妖所过之处会留下特殊的足迹，改变周围的环境，且会不断叠加。
之前他只觉得是蛇妖在攻击他的弱点。
此刻一想。
兴许是那蛇妖正不断地让能让它增速的痕迹遍布四周！
“有意思。”
沈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手段！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剑气骤然爆发。
漫天的剑气如九尾狐的尾巴，婉转灵活，又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朝半人半蛇的妖物纠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