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她自然是知道的。

前世夜玄恪战死后尸身就被西狄人带来了此处肆意凌.辱,他的头颅也是被西狄人做成了酒具。

而金亦沉便是罪魁祸首。

宋云夕看着侃侃而谈的男人,唇角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金亦沉,我为你选的这个葬身之地,你可定要满意才行。

白茫茫的雪地上染上了一片血迹,浑身是伤的金亦沉强撑着透支的身体,眸光却依然阴鸷:“原来你是想要了我的命……”

看着眼前手持银鞭的明艳女子,金亦沉不知为何心口刺痛 了一下。

“你是为了金亦廷那个废物要杀我吗?”

他比金亦廷那个没用的差在了哪里?为何她要选择他?

宋云夕扬着手染血的银鞭:“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她选择让金亦廷成为西狄的君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的确是为了金亦廷而杀他。

看着步步逼近的宋云夕,金亦沉突然笑了:“你真的认为本宫会没有任何准备吗?”

说罢,用手吹响了口哨,原本苍茫空旷的猎场中出现了许多暗卫将宋云夕围住,形势就这样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了逆转。

金亦沉一副志在必得之相:“宋云夕,你还能逃得出本宫的手掌心吗?”

他将她视为座上宾以礼相待,可她却与金亦廷那废物联手欲除他而后快,那就休怪他狠辣无情。

今日他定然要将宋云夕擒回府中,要将她高高在上的骄傲狠狠踩在脚下,要让她跪在他脚下摇尾乞怜,要让她明白何谓生不如死。

“要活的!”

金亦沉一声令下,暗卫们便全都向宋云夕围攻而上。

听闻西狄大皇子手中有一支秘密培养起的暗卫,这些暗卫是他手中的王牌亦是他的保命符。

一番交手下来,宋云夕体会到了此言非虚。

这些暗卫的身手是她所遇的暗卫中最强的,也是最难对付的。

若是她拼尽了全力,想从这些暗卫中脱身并非难事,但她清楚自己的状况,是不可以所有真气内力来对抗的。

如此一来,宋云夕便落了下乘,青荷和丝竹就更是只有招架的份了。

“宋云夕,今日你逃不掉了!”

宋云夕冷笑:“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在金亦沉最为得意之时,夜玄祈和秦离书带着周枫和血影从天而降。

夜玄祈扶住后退了几步的宋云夕,却得到了一个白眼:“你可以再晚一点。”

“除掉东宫金亦沉的眼线,的确是费了些时间。”

金亦沉的确让他意外,看起来狠辣鲁莽之人,行事却极为缜密,东宫中他布下的眼线简直就是天罗地网,难怪金亦廷做了近二十年太子却不是他的对手。

只能说金亦廷输的一点也不冤。

宋云夕趁着喘息时机问他:“金亦廷没事了吧!”

“放心,按你所开的药方,他体内的毒已经尽数除去了。”

若非此次他们来西狄天城,宋云夕为金亦廷医治的话,金亦廷即便能保住太子之位,也定然活不过五年。

哪怕他们再晚来几个月,金亦廷也会毒入骨髓无药可解。

即便兄弟早已反目,但金亦廷得知被金亦沉下毒多年之事后,还是颇受打击的。

夜玄祈扶着她靠在树上:“你先休息。”

他们此次是秘密来西狄的,为掩人耳目带的人本就不多,拖的时间越久于他们越不利,必须速战速决。

半刻钟后,江亦沉看着几乎被杀殆尽的暗卫,目露凶光:“今日本宫不能活着离开,你们也休想!”

便是死,他也是拖着宋云夕一起去死!

秦离书眸光冰冷:“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究竟谁生谁死,不到最后一刻尚未可知。”

金亦沉再次吹响了口哨,这次与暗卫出现不同,整个猎场中突然弥漫开森寒之气,那种野兽的气息似是越来越逼近。

“是狼!”

周枫一声惊呼,众人这才发现狼群从四周向他们围了过来。

看着一匹匹目露凶光眼睛泛着森寒绿光的恶狼,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周枫和血影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竟然是狼群,金亦沉竟然召唤来了狼群!

周枫本能的挡在夜玄祈身前:“殿下,属下争取时间,你带着大小姐赶快离开!”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但他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断然不会让主子们陷入险境之中。

秦离书亦是对夜玄祈道:“玄祈,我们垫后,你带云夕快离开!”

金亦沉那双眼睛便如恶狼一般:“你们谁也别想走,今日本宫定要让你们死无全尸!”

他改主意了,看到宋云夕和夜玄祈眉来眼去的时候,看到宋云夕眉眼含情的时候,他便改了主意。

他得不到的,宁可毁掉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尤其是绝不能让他的敌人得到。

头一次见这么多的狼,丝竹本能的咽着口水,对身边的青荷脱口而出:“他也不怕也被饿狼给拆吃入腹。”

金亦沉听到了。

他骄傲的扬起下巴炫耀:“我西狄男儿自幼便与狼为伴,本宫又岂会怕自己的伙伴?”

果然如金亦沉所说的,狼群像是看不到金亦沉的存在般,向所有人发起进攻却独忽略掉了金亦沉。

狼群的进攻一波又一波,所有人都筋疲力尽了。

秦离书神情有些凝重:“西狄男人们许多都懂得支配野兽,金亦沉尤是其中翘楚。”

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金亦沉越发得意:“今日便让你们喂了狼!”

他要让宋云夕悔不当初,要让夜玄祈付出代价。

“你确定?”

宋云夕冷静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知为何竟是让金亦沉心中一惊,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在扩散。

甩甩头抛掉那些莫名的情绪,金亦沉冷笑着将刚才的话又还了回去:“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究竟是谁嘴硬还未可知。”

话音落下,便也不再理会金亦沉,而是从脖间拿出一个坠饰。

离得远金亦沉未曾看清楚,但在她身边的夜玄祈却是看清楚了,那是一个骨哨,一个乳白色毫无瑕疵的骨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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