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这般模样,哪里还能配得上她?不可胡言乱语,坏她名声。”

宋之煜点了点头,倒也明白宋晏舟的顾虑,“大哥放心,我只是在家说说,在外绝不会乱言。”

这才刚和离,若是传出这种话头,洛清音的名声都要被败坏了。

“我听闻洛姑娘一直没成亲,是因为这两年身体愈发不好,不知现在情况可有好转。”宋意桉道。

宋晏舟微怔,“她身体不好?”

“原先只是身子骨弱了些,不过从两年前开始就加重……”

宋意桉察觉到自家大哥神色的变化,道:“我也是听为我治病的大夫所言,如今不知可有好转。”

宋晏舟攥紧了拳,心头愧疚更浓,全都是他的错!

“晏舟,你别多想,母亲先陪你回去吧。”

柳如烟眼里闪过一抹不忍,知子莫如母,她如何能不清楚晏舟心头的煎熬?

只不过,眼下的确不是合适的时机,待她找个机会先打听打听洛家的情况再说。

眼见着两人离开,宋之煜越想越气愤,“樊家这么卑鄙无耻,就这样放过他们,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哪能这么轻易放过?”

宋若臻轻笑一声,拿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字据。

“这是什么?”

宋之煜一脸疑惑地接过字据一看,顿时傻眼了。

“这借据不是都被那泼妇撕了吗?怎么还有?”

“她撕的是假的。”

宋若臻和宋意桉相视一笑,兄妹俩在这一点上极有默契。

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大哥和樊思莹所吸引,根本没人注意到宋若臻做了什么。

她从一开始就写了两张,逼着樊向荣按下手印之后,便悄悄地将真的收了起来,将假的给了钱秋香。

“没想到你们还留了这一手?岂不是说我们之后能问他们将银子都要回来?”宋之煜高兴了起来。

宋若臻点头,“花了我们家这么多银子,凭什么不要回来?不过暂时不必着急,这借据有派上大用场的时候。”

“什么意思?”宋之煜好奇地问。

宋意桉轻笑,“樊家人贪婪成性,没了摇钱树,怎么可能安心?

他们势必会作妖,反咬我们一口,将一切罪名都怪罪到我们头上,到时候这借据便是证据!”

宋之煜恍然,没想到二哥和五妹妹竟是将这一切都算到了。

“所以……你们也是因为这个,才没有让大哥直接休妻?”

他一直都没好意思说,既然樊思莹是这样的人,为何不直接写一纸休书,偏要和离?

这反倒是给了他们面子!

“不错。”宋若臻应道,“今日他们一家的不要脸程度你也亲眼见到了。”

“她若是出去哭天喊地说宋家对不起她,又或是说大哥上战场两年,她在家操持,可大哥一回来就休了她,那么大哥就成了负心薄幸之人。”

“自古以来,女子哭诉总是更让人相信,到时候他们一闹,大哥的解释也难以让人信服。

可她拿的是和离书,而不是休书,这其中便有讲究了。”

宋若臻眸色冰冷,想起书中宋晏舟被所有人污蔑嘲讽,最后惨死的下场。

一报还一报,她要让樊家自食恶果!

前世他们成了压死宋晏舟的最后一根稻草,而这一世,她们便做压死樊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之煜咽了口唾沫,原本还觉得樊家今天走了真是太便宜他们了,这会儿忽然觉得……樊家可真倒霉!

宋意桉勾起唇角,调侃道:“五妹妹,你让樊思莹带走的衣服,应该不光是嫌脏那么简单吧?”

“五哥真是了解我,我顺便在那衣服里加了点料。”

宋若臻眨了眨眼,辱骂她大哥,又惹怒她母亲,就这么全须全尾地回去,将她的面子放在哪儿了?

宋之煜:“!!!”

……

樊思莹三人春风得意地来了宋家,此刻又灰溜溜地回去。

原本宋之煜还说派了车送他们回去,结果这会儿倒好,哪还有马车,直接将他们扫地出门了。

光是背着那一堆衣服,三人都嫌累。

樊向荣的胳膊这会儿已经接了回去,但方才的疼痛还让他心惊,这会儿还得背着衣服,心里愈发不痛快。

“姐,你不是说宋家人都很疼你,尤其是你那个婆母吗?

亏我还以为今天肯定能把银子还上,结果一个铜板都没要到还被扫地出门。

我不管,今天我吃了这么多苦,这笔银子你必须帮我解决!”

樊思莹脸色一白,“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被扫地出门?

之前每次帮你还银子,你都答应以后不再去赌了,可你偏偏又去赌,要不是因为你,宋晏舟能和我和离吗?”

想到这一点,樊思莹也不免恼恨,明明婆母一直待她极好,就因为这些银子!

一个和离的女人,想再嫁得好有多难?

她以后怕是都没好日子过了!

“那还不是你自己没用?那宋若臻一个丫头竟然都能踩到你脸上作威作福!

两年了都没能将宋家拿捏,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你不中用,要是我娶了媳妇,你敢这么对她说话吗?”

钱秋香也觉得樊向荣觉得有理,“就是你没用!不光自己没出息,还连累我和你弟弟被人欺负。

亏我当初还夸你使得计策有本事,再瞧瞧现在!”

“母亲,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怪我吗?”樊思莹气恼地跺脚。

钱秋香眼珠一转,想着要替向荣还债还得要靠思莹,便道:“你也别难过,宋家以为拿了和离书就能万事大吉了?可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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