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就是连接人间和地狱的桥梁！
你虽然还是人，但是鬼却从你体内而出！
天之骄子、宗门希望，这些光环，都将离你而去！
今夜之后，你将会是每一个宗门都要灭杀的地狱亡魂！
你是人，也是鬼！
人、妖、魔都无法容忍的存在！”
王申连声嘶吼，声音尖锐、刺耳。
上方的云霓裳，此刻望向楚言的眼神，充满了担忧、震惊、恐惧、骇然种种神色。
终于，在这个时候，王申从楚言的眸中看到了他期待了很久很久的——害怕。
“你怕了！你怕了！哈哈哈哈！不过没用了！你现在动弹不得，就乖乖接受吧！”
王申居高手指，一声大吼。
“白骨之门！”
噼里啪啦！
半空中被红色液体裹住的根根白骨，此刻猛然之间，犹如雨点一般砸落下来。
半空之中，白骨飞舞，人脸翻涌，恐怖的画面，犹如地狱被搅翻，喷涌到了人世间一般。
王申全身再度湿透。
不过这一次，涌出来的是滚滚汗水。
只是因为他却是都是伤口和血痂的缘故，汗水一冲，凝固的血块再度融化，于是他仿佛是全身伤口再度崩裂，血流成河一般。
但是这个时候，王申却是一点都不在乎。
他要报复，而且，不仅仅是报复。
“多年的夙愿，终于可以……完成了！”
咬着牙，王申兴奋得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他仅剩的那只眼睛里，此刻绽放出猩红色的光芒。
血毒门上上下下，近百年传承，一万多条性命，今夜终于可以，安息了。
可惜那些人，都看不到这一幕了！
王申深吸一口气，表情一下子变得狰狞，手臂一挥，手指指向楚言。
唰！
楚言的身子一下子腾空飞起。
半空中翩翩起舞的白骨，不断翻涌的人脸，滚滚作响的红色液体，此刻齐刷刷，朝着楚言奔腾而去，犹如冥河，不给楚言任何反应、反抗的机会，直直撞在他的胸口。
“呜！”
被控制在半空的楚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喉咙里也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痛哼。
这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
仿佛是有一只手，用力扒开你的胸膛，在里面用力掏啊掏啊，要掏出一个深不见底，寒气森森的深渊一般。
“楚师兄！”
云霓裳感觉到楚言的痛苦，发出失声惊呼。
她拼命挣扎，想要做点什么。
可是现今还在仙路起点徘徊的她，根本无能为力。
“你的目标不是我嘛！为什么要对他下手！放开他！放开他！”
山洞肆虐的狂风中，云霓裳的声音不断被撕碎，但是又不断传来。
王申却根本没有抬头朝她看上一眼。
抓住云霓裳，是那些人给自己的命令，如今已经办完了。
而抓住楚言，却是意外之喜。
“来吧，来吧，我的师兄弟们，我的老师长辈们，你们就快要回来了——”
望着半空的楚言，王申喃喃开口，脸上难掩激动的神色。
而此刻的楚言，只觉得胸膛传来难以形容的剧痛。
那密密麻麻的白骨，一根接一根撞在他的胸口，炸得粉碎，然后和那浓稠的血色液体、扭曲的灵魂混合在一起，涌入了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依旧是原本的目光，但是现在那里却好像出现了一个无底洞一般，将所有涌过来的东西，都给吸了进去。
渐渐的，疼痛变得麻木。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寒冷。
这寒冷和单纯的低温不同，是一种从灵魂深处透出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