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耳朵动了动,像有个大病似的神秘兮兮的将手放在嘴巴前面卷成小喇叭状:“我打算啊……”

少女飞快拿出一根枯树枝,肆意晃晃:“种树。”

众人:“???”

他们自然不会知道,这颗枯树枝便是黎漾在隐神宗秘境中拿到的最重要的宝贝——日月神息。

研究了这么久都没研究出个什么所以然,黎漾干脆不研究了,脑筋一转,打算让它贴近一下大自然。

反正是树枝,用隐神宗宗主的话来说,要让它感受到生灵之息,重新唤醒它。

这么一想,黎漾真的觉得把它埋了是最好的选择。

林涯:“小师妹啊,一般……种种子才会挖坑的,你种树枝,挖这么大的坑,没用吧?”

不说别的,光是面前的这个大坑,就足以把他们御风宗所有的人都埋起来了。

“有吗?”黎漾呆住几秒,回头看一眼大坑,又看看手里的日月神息,扔进坑里估计找回来都难。

她刚才好像是挖坑挖的欢快了,就忘记日月神息的尺寸了。

少女还有一些意犹未尽,挖坑的时候不需要修炼,有一种不用动脑子的快乐。

她晃了晃脑袋:“没事没事,就当松松土。”

言罢,黎漾又开始吭哧吭哧埋坑。

众人:“……”

白玉戳戳林涯:“小师妹是不是病了?”

林涯分析:“可能是刚才被你扔进去洗的时候,脑子进水了。”

“……”白玉沉默。

狡辩一句:“就算没被我扔进去,她脑子本来就有水。”

虽是这么说,但白玉好像心虚了,默默后退至瀑布边,深思熟虑,再想要不要把林涯也扔进去,看看是不是洗个澡真的能脑子进水。

黎漾挖个坑,埋点土,最终在后山上插了一根……枯树枝。

日月神息干枯的,像一捏就碎的样子。

众人排排站好共同沉默。

庄楚然试探问道:“小师妹,要不然,我带你去买点新鲜的树枝玩?”这么老的树枝,不可能活下来了吧?

“欸?”黎漾疑惑眨眼,摇头:“不用啊,我就要种它。”

少女很有信心:“相信我,我一定能种出来的。”

emmmm

她跑去瀑布浇水。

几个人飞快的围成一圈窃窃私语。

白玉分析:“这个枯树枝是不是救过小师妹的命,所以她才要再救她一命?”

林涯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可能是个神器,小师妹种着种着就能拿出去打架了。”

话还没说完,他提前接收到白玉嫌弃的目光。

白玉:“晃晃你脑子里的水吧?枯树枝要是能当神器,我名字倒着写。”

“别吵。”楼弃一手拽住一个师弟,思索片刻:“反正这里平时没人过来,就让她种着玩吧。”

就这样,曾经让正魔两道为之疯狂发出无数战争的日月神息,被直挺挺的插在了御风宗的后山上,没有任何的防御,既简单又朴素,朴素到但凡路过一只妖兽,都能将树枝折碎的程度,若是隐神宗那位老祖宗看到,非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不可。

但其实,日月神息也有着它的诡异之处,不管多厉害的大能,用尽一切办法,怎么仔细的观看,都无法察觉出它的真实面目,它隐藏的很好,且自身像带着魔力一样。

黎漾观察过几天,在这御风宗中养了很多妖兽,就算有妖兽过来,也不会去主动的踩到它,反而像着了魔一般,就算脚落在了日月神息上面,也会莫名其妙的踩到旁边的位置。

黎漾其实也担心宝贝受伤,然而观察几天,又浇了几天水之后,她感觉日月神息好像……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枯树枝是表达不了情绪的,但它身边的气氛似乎是变得沮丧了一些。

不过球球倒是挺开心。

每天小胖球起来,就叼着一个小小的瓢,一蹦一跳的跑到后山笨拙的给日月神息浇水。

它很喜欢日月神息的味道,给它浇水,陪它一起晒太阳。

久而久之,枯树枝的尖端,终于发了一个小小的芽。

又过了三个月,一天御风宗内有了破境的气息。

而且是双双破境的气息。

一个庄楚然,一个林涯,两个人本来在好好切磋,忽然身上的那个境界都打开了,同时破境到元婴期。

雷云厚的将整片天空都遮住了。

徐司青刚刚被楼弃折腾完,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沧桑的抬头看,露出欣慰的笑。

“天雷鸭~”他高举手臂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虔诚的信徒:“把这个破宗门劈碎吧!”

楼弃:“……”

他们渡劫的时候,黎漾和白玉出来观望,说不定能感悟到些什么。

二人可能也都知道雷劫不小。

庄楚然是神品火灵根,林涯更是修真界唯一的救世主光灵根,两个绝世天才一起渡劫,说不定天雷真的能把御风宗劈碎了。

他们默契的自己找空位置去渡劫。

一左一右,一前一后。

雷劫几乎是同时而来。

一时间,御风宗的灵力浓郁到让围观者境界波动。

黎漾惊叹:“四师兄的雷劫,怎么还是亮的?”

“大惊小怪,雷劫自然是亮的。”

白玉觉得莫名其妙,视线落在林涯身上,下一秒立刻遮住双眼:“卧槽好亮,卧槽闪瞎我的眼。”

同样是渡劫,林涯的亮与别人的大有不同。

庄楚然的雷是金黄色。

而他,是像刚刚买来刚刚开始使用的白炽灯,装上去的那一刻,灯罩的玻璃碎了,只剩灯芯,亮的让人闪瞎眼睛那一种。

黎漾背过身去,惊叹:“这就是光灵根的神奇之处吗?”

牛逼,太牛逼了。

有一种全世界的白炽灯聚集在一起的感觉。

恍惚间,她心里仿佛有一条线,牵扯的另一半微微动荡。

黎漾愣了愣,扭头伸手。

在后山的日月神息,迎着光落在她掌心之中。

是刚刚从泥土里出来的感觉,还沾着水。

“这不是你种的枯树枝吗?”

白玉凑过来看,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日月神息本身是没有味道的,然而在那一刻,散发一种说不出来的香气,犹如清风拂过山岗,万物再次复苏。

彼时趴在后山晒太阳睡觉觉的球球,被一声雷吓得醒了,嘤嘤叫了两声,慌慌蜷缩成球。

正准备在睡的时候,他发现旁边多了一个小坑坑。

日月神息不见了。

小胖球抬起脑袋,便看到枯树枝飞向了一样的方向,委屈巴巴的也跑过去。

这一次再落入手心,日月神息明显比之前要重一些,明显更结实了一点。

之前是戳个妖兽屁股就会碎,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戳妖兽屁股最多折一下,不会碎成渣渣。

黎漾抚摸上面刚刚养出的小嫩芽,忽然手上一空。

在天雷再次落下时,枯树枝自觉的飞到了林涯身侧,树枝上飞快绽放出粉粉嫩嫩的桃花,花瓣飞出,替他挡住了一次伤害。

别说黎漾,就连林涯都是懵逼的。

徐司青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旁,理智分析道:“传说中光系灵根是天道宠儿,这由修真界万物而产生的灵器会自主的去保护光灵根。”

“所以……”徐司青分析了一遍,询问黎漾:“你这个树枝是灵器?”

黎漾老实巴交的点头:“日月神息。”

“哦,还是神器呢,那这次托你的福,林涯的渡劫可算是……???你说什么?这玩意?日月神息?”

就连徐司青也没有见过真正的日月神息,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看,被雷劫之光闪的眼泪都下来了:“这就是日月神息?”

黎漾再次点头:“我从隐神宗秘境里拿出来的。”

徐司青:“……”

彼时他瞬间回忆起之前,黎漾随随便便的把它种了起来,一点防御都没有,但凡是认识的人路过都能把它给捡起来拿走的程度。

可这玩意儿,是真真正正的修真界至宝啊。

徐司青脑子混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吐槽。

黎漾注视着桃花,分析:“莫非日月神息,是光系神器?”

“不,是个长生剑一样的木系。”

徐司青解释:“但你要知道,光灵根是最纯粹的天地能量,可以与任何灵根结合。”

就比如枯树枝,遇光也能绽放出好看的花。

在他们的视线中,日月神息缓缓升起,枯树枝在一瞬间变黑,身上绽放着粉嫩的桃花,渐渐的,头部变尖,身体变宽,变成了一把剑的模样。

说是剑,却也怪了一些,整体呈褐色,就好像刚从泥土里捞出来没有洗的样子,但与桃花相映着,在某些瞬间美的不自然。

林涯抬手接下日月神息,“嗡”的一声,神器像是有了反应一般,控制着他的手,自下向上一划,生生的划破雷劫。

将天雷蕴含之力尽数吸收。

黎漾眼睛亮亮:“这东西好啊,要是以后我渡劫的时候它也能这样,我保证把它当祖宗养。”

雷劫在瞬间被吸收掉,庄楚然那边还在挨劈,林涯已经结束了,迷茫的眨了眨眼。

在低头时,光线淡去,日月神息又恢复了那个要死不死的枯树枝模样。

少年低头沉默良久,朝着黎漾伸出手:“小师妹,它好像说要跟着你。”

日月神息不会说话,但落入手心的一刻,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

黎漾接了过来,正正好好球球也过来了。

“怎么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她眼里的光,灭了。

徐司青解释道:“日月神息沉寂千年,在传说中神器本身是受损的,刚刚估计是借助林涯的雷劫让自己稍稍恢复一些,但它还没有完全苏醒,需要你用心的照顾。”

她沉思片刻,将树枝给球球叼好,指向后山:“懂了,我们再把它种起来。”

徐司青:“……”

得知枯树枝身份不寻常后,徐司青试图阻止:“小徒弟呀,那是……神”神器。

话还没说完,一人一球已经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把神器种在后山上?徐司青活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愁到挠头,鬼鬼祟祟的跟踪着。

以至于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每天都要偷偷的去看一眼,生怕宝贝被抢了。

*

与林涯懵里懵气的渡劫完全不同,庄楚然渡劫结束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这段时间没有二师姐追着修炼,白玉轻松躺平。

在第三天午后,终于想起消失良久的小师弟,于是约上黎漾,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爬进宁时宴的山头。

刚一进去,“轰”的一声。

山体都在颤抖。

白玉晃了晃身子,淡定的踩上清风剑:“许久未见,看来小师弟又在研究很厉害的灵器了。”

“是吗?”黎漾用鼻子闻闻:“我怎么感觉……这味道有些不对劲呢?”

白玉一听,也闻了闻:“不就是炼器时候的味道吗?都差不多,我们进去看看吧。”

他拉着黎漾往里面闯。

在小少年的竹屋下面,整座山都被挖空,暗室错综复杂,机关重重。

黎漾曾经跟着宁时宴来过一次,不过记忆不深。

那时跟着宁时宴走,宁时宴自然而然的带她避开了所有机关。

这次跟着白玉走,白玉也发挥稳定的带她撞上所有机关。

被弓箭设,被刀砍,被炸,被火烤水淹,被尖锐的刺扎屁股……

到最后,黎漾生无可恋:“放我出去,让我去跟二师姐一起挨劈吧!”

白玉:“……”

少年艰难的拿出手帕擦了擦脸:“小师弟也是厉害,竟然能研究出这些花样?他就不怕他自己忘记了,然后被机关欺负?”

但其实站在宁时宴的角度仔细想想,他们也能理解,小少年就是太没有安全感,才会做出重重机关来保护自己罢了。

面前的墙动了。

从中间分开,一道光线从里缓缓放大。

消失良久的宁时宴望着二人,疑惑歪头:“三师兄,小师妹,你们怎么了?”

他们的状态可以说……

不像个人。

白玉抱住宁时宴的手臂开始嚎:“小师弟啊,吓死我了……”

一边嚎,他一边拿出小水壶,保持一个干净人设的往脸上呲水。

黎漾趁机靠近,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眸色微亮。

“五师兄,你这么就不出来,就是在炼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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