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那堆贡品,说道:“明日你派人去弄一箱子贡品来,要上等的。”
张昇无语。
这是贿赂吗?
韩琦却说道:“那些贡品可以送去宫中,给陛下尝尝鲜。”
张昇无奈的点点头。
第二天,韩琦把贡品抬进了皇宫,赵祯正在批阅奏疏,见了他笑道:“韩卿辛苦了。”
韩琦躬身道:“微臣不敢居功,陛下,此事臣以为需要慎重。”
赵祯嗯了一声,“朕知道。”
韩琦松了一口气,说道:“楚人此举有些嚣张跋扈,只是大乾不能退缩。”
赵祯皱眉道:“朕知道,可楚毕竟势力强大,大乾不宜硬碰硬,所以只能智取。”
“智取?”
韩琦有些失望,“若是如此,那就不必和他们周旋了,直接杀过去,大战三百回合,让他们看看我大乾的雄风!”
赵曙摇摇头,“韩卿,大乾不是蛮夷,更不是楚人的敌手。”
“那怎么办?”
韩琦的脾气不好,但却是个忠厚之辈,他忍不住就埋怨道:“这些藩属国都是些废物!若是我等有足够的实力碾压过去,谁敢跳脚?”
赵曙说道:“朕当年也曾经以为自己能横扫天下,但现在才知道那是妄想。”
韩琦叹道:“若是大乾有足够的实力,又何惧于此?可现在我大乾只能依靠盟友,依靠别人,方显仁义。”
这话很伤士气,但韩琦不管那个,他继续抱怨道:“可那楚人竟然敢觊觎我大乾疆土,简直是该死。”
“你去吧,朕累了。”
赵曙闭目养神,韩琦出了御书房,刚到宫门前,就遇到了谭晓和沈谅。
“见过相公。”
“见过韩相公。”
韩琦看着谭晓说道:“那耶律洪基不安好心呐!”
谭晓笑了笑,“这是大乾和楚的较量,不容外人插手。”
韩琦叹息一声,然后匆匆回家。
谭晓回到家后,杨卓雪正在陪儿子玩耍。她看着很忙碌,可眼眸中全是幸福。
“官人回来了。”
“娘亲。”
杨卓雪笑吟吟的迎了过来,说道:“今晚吃羊汤锅。”
“羊汤锅?”
谭晓诧异的道:“这是什么?”
杨卓雪解释道:“今日我和嫂子去了街上,遇到了几个卖羊杂的,我买了一份,嫂子就说要弄羊汤锅,说是吃起来味道很好呢!”
“哦……”
谭晓摸摸鼻尖,说道:“羊肉膻味太重,羊汤也不是滋补之物……”
杨卓雪瞪圆了眼睛,“可这些羊肉都是从齐人那里买来的,他们还说很嫩,好吃。而且嫂子说这个是新菜式,要趁早试试。”
呃!
谭晓不禁想起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说的新菜式应当是羊蝎子吧。
“官人,你在想什么呢?”
谭晓看着她,“你喜欢吃羊蝎子?”
杨卓雪羞涩的道:“我只是听说味道不错罢了,至于好不好吃,那得要看郎君和孩子们喜欢不喜欢……”
谭晓觉得她有些小心翼翼,就伸手搂住了她,说道:“好好待你,孩子们会喜欢的。”
杨卓雪嗯了一声,说道:“郎君放心,我定然会照顾好两个孩子。”
谭晓觉得有些惭愧,因为他最近有些冷落了妻子,于是就说道:“晚饭我给你炖鸡汤喝,顺带再炒几个菜。”
“谢谢相公。”
“相公……”
外面传来了一声轻唤,杨卓雪赶紧推开他,“妾身先走了。”
她出去,发现是个小丫鬟模样的人在外面等候着。
“见过沈夫人。”
小丫鬟屈膝施礼,“奴婢奉命来送信。”
谭晓问道:“谁的信?”
小丫鬟说道:“是个姓王的人,说是沈公子写的。”
谭晓拿了信纸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最后一句话格外扎眼。
“……某已到京都城,不便来拜访。”
“这混蛋!”
谭晓看完就扔进火盆里,“这次回来就收拾他!”
“谁?”
杨卓雪出来,谭晓笑嘻嘻的道:“王绛。”
“王绛?”
杨卓雪有些懵逼:“这位王绛是谁?”
谭晓说道:“一个商贾。”
杨卓雪惊讶的道:“他竟然能写信给官人,莫不是官人的朋友?”
“差不多吧。”
谭晓觉得自己算是被朋友坑惨了,于是就准备收拾他。
稍后他喊了人来,叮嘱了一阵,然后出门去了。
他骑马到了一处宅院前,翻身下马,拱手道:“鄙人谭晓,求见贵府少东家。”
“谭晓?”
一个青年闻讯冲了出来,急促的喘息了几下后,问道:“可是谭晓?”
“正是。”
“快请快请!”
这时边上的小厮低声道:“少爷,他就是谭晓啊!”
少年顿时激动的道:“你就是谭晓?快快快,请!”
谭晓跟着他进去,随即就被请到了厅内坐下。
“我乃是陈洛。”
陈洛坐下后,见谭晓不卑不亢的模样,就赞道:“果然名副其实。”
谭晓淡淡的道:“陈兄过誉了。”
陈洛说道:“沈兄此次来可是有事吗?”
谭晓说道:“是有些事,不过是私事。”
陈洛点点头,然后吩咐道:“上茶。”
稍后仆役们端来了茶水,谭晓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不知陈兄可愿意入股庄园?某包你一成红利。”
“哈哈哈哈!”
陈洛突然放肆的大笑了起来,笑罢他说道:“沈兄,你莫不是想拉某去种地?”
“种地?”
谭晓愕然,然后指着自己说道:“某可不是种田的料。”
“哈哈哈哈!”
这货竟然是这般幽默,让陈洛大乐,连连摆手道:“那不行,某没那爱好,只是沈兄你的庄园如今遍布京城,可谓是生财有术,某倒是羡慕的很。”
他的态度变化极大,谭晓说道:“既然如此,某也不勉强。只是某对陈兄的印象颇佳,故而想邀请陈兄加盟,若是有兴趣……”
谭晓抬头,认真的道:“每月五千贯,每个月一结清尾款。”
“五千贯?”
陈洛呆滞了片刻,说道:“这……五千贯怕是有些高了。”
谭晓说道:“五千贯不少了,陈兄可知某的家业如今有多少钱?”
陈洛茫然摇头,“某无所谓,只是担忧会不会耽误了沈兄的大计?”
“那倒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