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他都保持着极大的耐心,没有一点点不耐烦的样子。

这样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文武双全、才华出众的男子,值得世间最美好的姑娘,以及所有所有美好的词汇。

宜兰县主的婶子们、姑姑们、甚至府里的奶娘丫鬟们。

无不羡慕嫉妒宜兰县主。

“真好啊!”

“县主虽然是下嫁平安侯家,可看看世子爷这副模样,也值了!”

“谁说不是呢!”

“听说这个世子爷文武双全,作风正派,学识渊博又孝顺!将来小两口定能夫唱妇随,举案齐眉!”

“可不是,将来说不定又是一段佳话!!”

世人对这样的佳话无不抱着艳羡的心态。

这是一种美好的憧憬和向往,也是女人们万般悲苦的生活里,唯一的一点点甜。

如果连这个梦都破灭了,一切就真的没什么想头了。

这些话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到了宜兰的耳朵里。

她瞬间羞涩地满脸通红,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思佳人?

豆蔻年华,多正常的事?

……

两刻钟后,南云泽轻轻松松解开了所有的难题。

终于赶在吉时,将宜兰县主娶到了手里。

回程的花轿也是极尽奢华,虽然宜兰只是县主,但好歹是宗室女,不可能弄得太磕碜。

另外,平安侯府为了彰显对县主的看重,还另外又掏了银子,将花轿的品质又提升了一级。

大红色的华盖顶部绣着大朵大朵的芙蓉牡丹。

周边的车厢四角还带着造型精致做工复杂极尽奢华的金丝流苏。

华盖的四周分别用金丝线绣着不同的图案,有交颈鸳鸯,有比翼鸟连理枝,有南飞孔雀,最后一面是金簪和玉器,代表的是金玉良缘。

华盖由足足十六人抬着,仪仗金羽也样样不少。

这样的规格仪仗,即便是郡主也不过如此了。

宜兰县主心里又灌了一层甜蜜。

花轿在京城吹吹打打沿街而过,途中老百姓围起来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

他们一会儿对身骑白马的新郎官儿啧啧称叹,一会儿又对大红华盖里的神秘新娘子百般好奇。

“啧啧!这样的人家,这样的气派,里头的新娘子该是怎样的美貌?”

“就是,单看新郎官的样貌,这世间有几个女子配得上呢!”

“郎才女貌,说的大约就是这种吧!”

“瞧瞧这嫁妆也不少,第一抬都出了门走了半里了,最后一抬还没出门!”

十里红妆是太过夸张,其实现实中,这样的气派足矣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足足够京城老百姓一两个月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

由于贺王府和平安侯府相隔并不远。

所以迎亲的仪仗足足饶了三圈才进门,颇有些昭告天下,风风光光的意思。

平安侯府虽然比不上贺王府气派。

但不管是婚礼还是婚宴,他们都能倾尽能力,安排地极尽奢华。

他们最大程度也尽了全力迎接县主进门,给了她这个身份该拥有的一切。

说不感动是假的。

拜完天地,被送入洞房之后,宜兰还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她红着眼圈道。

身边的丫鬟笑道。

“县主是怎么了?您肯定不是在做梦啊!”

宜兰笑了笑有些心虚。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受重视,她在贺王府的时候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这说明世子爷看重县主啊!”丫鬟笑着安慰。

“以后啊,您就是世子夫人了!不光有老爷夫人宠着,还有世子爷宠着,连侯爷和侯夫人都疼着您呢!”

宜兰心里激动,表面上还是训斥了那丫鬟。

“好了好了,你可别胡说了!”

话是这话,可她语气里哪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哪个女子会嫌自己太受宠啊!!

……

等待的过程极其漫长。

她几乎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手里的苹果被她捂得都是汗,脖子也被凤冠压得疼痛不已,抬头低头都剧痛无比。

身边的陪嫁丫鬟有些心疼。

“县主,要不您先摘下来缓一缓?”

宜兰坚定摇头。

“不行!”

“他们这么重视我,我不能破坏规矩!”

还要挑盖头,还要和合卺酒,还要……系同心结。

她不想现在就把头发拆开,她想让他看见她最美的样子。

丫鬟欲言又止,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她们主仆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这一次不知等了多久。

外面夜已深,月亮高高挂在空中,一切都安静下来。

丫鬟实在忍不住了。

“主子,要不您歇歇吧!”

宜兰僵硬地动了动脖子,摇了摇头。

“不行!”

“我……不能!”

脖子好痛,她眼泪汪汪的的,但还是咬唇忍住了。

“可是……”

丫鬟正要说话,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宜兰眼睛里的泪又重新憋了回去。

“快别说话了,他回来了!”

他或许喝醉了呢,他或许……被人拉着灌酒了呢,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这不……来了么!

宜兰在心里瞬间就原谅了他。

……

新房的门被推开,进来的除了新郎官,还有随之而来的丫鬟,婆子,喜嬷嬷。

接下来的流程是:掀盖头,合卺酒以及系同心结!

本来没什么麻烦,他们也不必做什么,一切交给喜嬷嬷就好。

可是,南云泽好像有些不耐烦。

在喜嬷嬷还未来得及做好准备的时候,他已经随手拿起秤杆,挑起了她的红盖头。

而且……挑完之后,并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就立即转身要去找合卺酒。

“世子爷……”

“别磨蹭了,本世子实在累坏了,你们快点儿!”他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喜嬷嬷满脸尴尬,只好匆匆说了几句吉利话,赶紧将合卺酒递给了她。

……

宜兰都惊呆了,这怎么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梦中的场景应该是:

他轻轻挑开她的盖头,然后深情款款依依不舍地望着她。

就算没有那些,可至少也应该正眼看她一眼吧。

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敷衍,他忽略,他匆匆而过。

看着面前递过来的酒杯,她犹豫万分。

“接,还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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