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元七年九月二十一,燕王逝。

燕王生前犯了谋逆之罪,按律当斩,且不得入皇陵,不得殉葬,尸身应丢入乱葬岗。

奈何帝念其骨肉亲情,特为其在皇陵周围寻了一块风水宝地作为他的陵墓!

又下令,准许其办理简单的丧仪,以寄托帝之哀思!

朝中众人闻此决议。

无不称赞圣上心怀任善,宽宏大量。

一时间朝堂上尽是夸赞美言。

好在赵君尧素来不喜欢听这些。

发完诏书,见众人无本奏,便大手一挥,退朝!

……

大臣们渐次退下,赵君尧便独自回了御书房。

燕王已逝,赵钧其也已经流放,南洋国的王子闵图,更是早已命丧刑场。

至此。

南洋国的一场荒谬闹剧,总算彻底收场。

大楚朝上下又恢复了太平。

甚至,比往年此时还要繁华强盛一些。

毕竟……去年的时候……江南有些许水灾,百姓们的水田淹了上千亩。

而今年……

赵君尧看着桌子上薄薄的奏折,心情愉悦。

‘今年……风调雨顺!’

正所谓‘福兮祸之所倚!’

看来打这一仗,也并非全然都是坏事!

不错不错!

赵君尧笑着品了一盏茶,便开始批阅奏折。

就在这时。

李盛安突然进来了,脸上还带着担忧!

“皇上!”

赵君尧刚拿起的笔又只得放下。

“什么事?!”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身体抱恙!太医院的人都去了,皇上您……”

乍然一听赵君尧还是挺担心的。

可再一想。

燕王刚逝,太后就病了,这原因么……

赵君尧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耐道。

“朕知道了!”

李盛安立在原地有些迷糊。

‘知道了?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到底去还是不去啊?!’

见他愣在那里。

赵君尧用扇子狠狠揍了他一下。

“愣着做什么?你,代朕去探望太后,就说……”

“朕日理万机,忙着呢,等有空了,便会亲自探望母后!”

“快去吧!”

李盛安知道皇上心事,也就没多问。

行了一礼就赶紧去了。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

赵君尧摇摇头讽刺一笑,便继续批阅奏折。

……

后宫里

太后病重。

以贵妃为首,所有的妃嫔都要来侍疾。

和上次的情形一样。

太医在里间诊脉,妃嫔们跪在外间,无诏不得入!

上一次。

夏如卿正在坐月子不来也可以。

可这一回是断断躲不过去了。

所以……她只能惨兮兮地跪在这里。

前边儿是贵妃,身边是宁妃和惠妃,她们一个个的,跪的笔直笔直,害得自己也不得不挺直了腰板儿。

可是……

空气冰冰凉,地板冷硬硬,膝盖也是钻心的疼啊!

夏如卿心里就十分不爽!

就算是在古代,等级森严必须得跪。

可她也不想跪一个讨厌自己,随时想谋害自己和小包子们的老妖婆啊!

再说,她还老是钟情于给自己的皇帝老公找小老婆!

甚至,有时候狠起来,连自己的儿子都坑。

简直……

夏如卿心里嘀咕:这老妖婆如今病重,也算遭了报应了!

不过……前几日不还是好端端的?她怎么又病了。

对了!

听说……太后和燕王可是传过桃色新闻的。

这燕王刚死,她就病了。

这也太明显了吧!

还真不怕旁人知道,她和燕王有一段旧情啊?!

都说这古代皇室规矩森严,看起来也全然不是嘛!

大家也不一定都守规矩的哈!

那她以后再偷偷和皇帝老公出宫,也就不用担那么多负罪感了。

嗯嗯,不错不错!

“娴妃,你在想什么?”

贵妃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了过来。

夏如卿吓了一跳赶紧抬头。

“啊?”

施贵妃见她这迷糊杨,瞬间冷笑。

“怎么……娴妃妹妹也学会落井下石,看人笑话了??”

“还是说你想趁着母后病重,在母后面前大献殷勤,为你的儿子铺路?”

“哈哈,好一个不争不抢的娴妃啊!”

“有了儿子以后,你不是一样削尖了脑袋往高处爬么!”

“装什么清纯?!”

施贵妃一番话,说得言之凿凿,跟真的似的。

倒是夏如卿吓得不轻,也惊得不轻。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献殷勤?苍天啊她可没这个心思!’

当下她赶紧回头看,发现妃嫔们已经离开了,只有自己还跪在这儿。

而施贵妃正立在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哎呀遭了!’

‘竟然发愣这么久,怪不得施贵妃会说出如此恶毒之话!’

‘罢了罢了!’

‘侍奉太后这等功劳差事,谁爱干谁干,自己家里还有俩嗷嗷待哺的小娃娃呢!’

‘姑奶奶没这闲心!’

想罢,夏如卿就起身向贵妃道。

“贵妃娘娘此言既出,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不耽误您献殷勤了!”

说完便离开了。

施贵妃看着她决然的背影,瞬间大怒!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哪怕是飞上枝头也依旧满身小家子气!”

一旁的映秋赶紧劝。

“娘娘息怒,千万别为此事伤神,咱们还是快进去看望太后娘娘吧!”

施贵妃听罢赶紧点头。

“是了,差点儿误了本宫的大事!”

说完,就赶紧带人进去了。

太后现在是她唯一的靠山。

哪怕之前有恩怨。

这会儿也早该放下了。

毕竟,皇后之位还有表哥的心,非太后不能帮忙!

……

其实。

太后的病没什么大碍。

不过是燕王死了,她太伤心而已。

太医院给开了几服疏肝散郁的方子,喝了几日,便大为好转。

不过……心病终究还是要心药来医治。

只可惜,心药已逝。

所以太后即便喝了药,也是终日郁郁寡欢。

贵妃像得了个好机会似的。

知道太后心情不佳,便使劲了浑身解数。

又是找戏班,又是送猫儿,又是亲自抚琴。

千般讨好,万般殷勤,只为得太后一笑。

本想着……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

见她这么孝顺,怎么也该来感谢她,安慰她,宠幸她。

可这么久了,她等来等去,连一句话都没有。

倒是夏氏那个贱人,依旧是春风得意!

皇上三五不时就在她那里住着。

自己怀孕生子,都还要迷着皇上的心窍,真真是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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