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抗旨不遵,在昭宸宫跪到晕倒吐血的消息,不知怎么的就传遍了后宫。

最惶恐的,莫过于昨晚上侍奉圣驾的施婕妤。

昨儿个夜里,皇上突然就来了她这里。

略带歉意地告诉她。

“皇后身子不好,素来视三公主为命根子,这件事是朕考虑不周了!”

施婕妤大为惶恐。

“臣妾不敢!”

“有劳皇上挂心,多谢皇上恩典!”

即便三公主不能抱过来,谢主隆恩也是必须的。

赵君尧见她还算懂事,没有想象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总体还算满意,就勾了唇。

赏了几样东西之后,就离开了。

别说过夜,连口茶也没喝。

施婕妤倚在门框上,痴痴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心里被填的满满的,暖到发胀。

皇上还是那样的君临天下,那样的沉稳霸气,那样的眉宇硬朗,那样的光风霁月。

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也不知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哪怕是借着堂姐的光,她也觉得,自己简直是一步登天。

可是……

施婕妤眼神渐渐迷离,像一个坠入爱河的怀春少女。

她什么时候也能叫皇上多看一眼呢?

娴嫔!

她真的好羡慕她。

能被皇上捧在手心里宠着,她该有多幸福啊!

招儿拿了斗篷过来给她披上。

“主子,夜深了,该睡了!”

施婕妤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就跟着进了屋子。

躺在床上,放下帐子,只留了一盏灯。

刚好照映在针线筐上。

筐子里是刚刚做好一半的荷包。

再有两个,就一百只了呢。

等将来皇上万寿节,刚好可以献上去当寿礼,都是她亲手做的,寓意多么不同。

想着,就幸福地入了梦。

岂料好景不长,次日一早,施婕妤就听见了皇后晕倒呕血的消息。

当时,吓得脸都白了。

“如果皇后娘娘有个什么,那岂不是我的过错?”

说完,也顾不上什么,匆匆穿戴好,带着宫人往椒房殿赶去了。

其他接到消息的妃嫔,也赶紧去了。

按着规矩,皇后有个头疼脑热,她们都得侍疾的。

没人敢不来。

……

椒房殿里

夏如卿到的时候,贵人们还没来齐,够早了吧。

她困得要死,还在梦里就被紫月她们给拖了起来。

听了消息,也吓了一跳,赶紧往这里赶。

不多会儿人来齐了。

太后身边的庆嬷嬷也来了。

皇上不来,太后那边儿再不来人,就太不像话了。

不多时章太医从里边儿出来,额头早已凝在了一起。

“郁结攻心,本来已经疏散了不少,如今……又郁进去了!”

“还有,外边儿天冷,皇后娘娘本来就病着,这么冻了一场,现在高热不止,一直说胡话!!”

“唉!”

看起来情况十分凶险。

庆嬷嬷脸色立时就不好看了。

“唉!”

“太医该用什么药只管用吧,千万要治好!”

“赶紧把热疏散开来才是!”

章太医点了点头,沉思着开了一张方子。

“这服药立刻煎好服下去,如果能退热就最好,如果不能……只能再想其他办法!”那就更棘手了。

玉兰和吉嬷嬷等人心里憋得眼圈都红了。

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接了药方子迅速就煎药去了。

太医在这里守着。

其余的人都不敢言语。

庆嬷嬷叹了口气,心说。

果然和太后娘娘想的一样,皇后……不是个聪明人!

就是再生气,一件事闹成这样,皇上就能高兴了?

真的是,有些没规矩啊!

到底皇上是一国之君呢!

庆嬷嬷叹了口气,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坐着就一言不发。

药熬好端了上来,吉嬷嬷和玉兰合力给灌了下去。

又等了一会儿,皇后的烧果然就退了些。

章太医又一诊断,就擦了擦额头的汗。

“高热算是止住了,其余的就没什么凶险的了!”

吐血是怒急攻心。

“只需要把体内的郁结之气排出来就好了,这个主要是靠心情!”

也就是说,心情好了,再吃些补品慢慢调理。

不出几个月,也就能痊愈了。

若是不好……

章太医没敢往下想。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包括庆嬷嬷。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吉嬷嬷很是激动。

冲到不远处供养着大地佛像前,频频磕着头。

口里直念着:“阿弥陀佛!”

其余的人提到喉咙眼儿的心,也都放回了肚子里。

庆嬷嬷看着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就做主叫人都回去了。

起先吉嬷嬷还有些不同意。

“该侍疾的人都得留下,这是规矩!”

庆嬷嬷冷眼瞧着,就淡淡地道。

“太医嘱咐皇后娘娘要静养,这么多人围着,皇后娘娘能休息得好?”

“再说了,你口口声声规矩,却把你家主子的康健不放在眼里,你是真的为皇后好?”

吉嬷嬷不说话了。

庆嬷嬷瞪了她一眼,头也没回得走了。

……

皇后的病情稳定,这是大家喜闻乐见的结果。

毕竟她不好了,旁人谁也别想好过。

夏如卿一回到清雅居,就有些担忧地歪在了热乎乎的炕上,在想事情。

紫月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到。

不知过了多久,她就喃喃自语。

“也不知道这一回,我又要遭受什么!”

昨夜皇上去了施婕妤那里。

可最后侍寝的,是自己啊!

苍天啊,她也不知道皇帝要来,更不知道皇后在昭宸宫跪着这档子事。

这事儿都是第二天在宫里传开的。

听见消息后,夏如卿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唉!我倒宁愿皇上不来!”

赵君尧如果知道,只是一定会把她按在床上,好好折腾一番。

“什么,你不想让朕来?”

“不是啊!”娇羞!

咳咳!

夏如卿不敢再往下想,就甩了甩脑袋。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走一步算一步!”

反正,皇后和贵妃也不是第一次把她当成眼中钉了。

那么,多这么一次,又何妨?!

……

十月十二是二公主的生辰。

惠嫔依旧不让办。

说是,皇后娘娘还病着,哪轮得到她一个小姑娘办生辰宴。

就当是给嫡母尽孝了吧。

之后的十月十六,是皇后的生辰,也没办,毕竟还病着呢!

她喝了几服药,心情好了些,可脸色还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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