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眯眯道,“这草鱼死了在不吃就臭了,还有五花肉也是都放不得,妈,今儿的端午节呢,还不敞开肚皮吃,说不得我明儿的就下乡了,到时候想吃也吃不到了。”

她惯会拿捏苗银花的。

果然,苗银花就吃这一套,她果断拍板,“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吃就怎么吃。”

陈美娜嗳了一声,“你们帮我收拾。”

“二哥,你是厨子,你帮我把草鱼收拾出来,在片成鱼片,大哥三哥,你们去把猪下水全部都清洗出来。”

“妈,大嫂,你们要把粽叶和糯米弄出来。”

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全家都开动了起来。

“老姑,那我们呢??”

陈美娜想了想,“你们去把蜂窝煤炉子里面的炉灰给倒掉。”

俩孩子兴冲冲的应了下来。

大家都忙着,陈美娜也没闲着,这或许是她这几年里面,在家的最后一个节日。

所以,她在吃食上也格外的费心,鱼和猪下水不用她管。

她就只把一块五花肉改刀了,一半做红烧肉,一半剁成肉丁用来包粽子。

她上辈子是地道的南方人,所以她在吃粽子方面,更倾向于咸口粽子。

而陈家是北方人,喜欢甜口的粽子。

陈美娜打算做两种,让家里人都体验下。

粽叶很快就被苗银花和王淑兰拾掇出来,陈美娜也忙的差不多了。

切好了肉丁放了酱油腌制起来,糯米也洗干净了,拾掇好后,便准备放在粽叶里面包起来。

王淑兰看了,有些意外,“美娜,肉还能包粽子?”

陈美娜点头,纤细的手在粽叶上翻转了两下,一个小巧的绿色粽子就包出来了。

“可以。”她说。

王淑兰越发好奇,“这出来是什么味的?”

陈美娜,“咸肉味的。”

这下,大家都看了过来。

“还有咸口的粽子?”王淑兰下意识问道。

这话一说,苗银花愣愣道,“有的,我小时候还吃过包着咸蛋黄,虾仁,瑶柱的。”

这下,大家都看了过来。

陈美娜有些纳闷道,“妈,这是南方的粽子啊?”

她妈怎么知道的啊?

她妈不是地地道道的四九城人吗?

这可是北方人啊。

苗银花像是陷入了回忆,脸上带着一抹苦涩。

“是南方的粽子,因为我本来就是南方的人,不过,这都是四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剩下的事情,不用她说。

陈父就开口了。

“你妈小时候是南方的,好像是海岛的,后来跟着船上跑,被人拐卖到了津市。

在后来你们也知道了,她年轻的时候在津市杂技团走南闯北,有一次他们杂技团来咱们轧钢厂表演——”

后来的事情不用说就知道了。

陈有粮对苗银花一见钟情,索性娶了苗银花。

自此以后,苗银花就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妈以前还在杂技团上班过?”

“是啊。”

苗银花嗯了一声,“当年走钢丝我还是一把好手——”

后来呢,她搭档从钢丝上掉下来了,当场毙命。

那一次之后,她就有了退却的意思。

后来嫁给了陈有粮,又生了孩子,杂技团的生活就慢慢远去了。

这是全家都不知道的过往。

倒是,陈美娜关注点奇特,“那岂不是说我妈的根儿在海岛?”

提起这个,苗银花低低地嗯了一声,脸上有掩藏不住的失落,“落叶归根,我这辈子都归不了。”

她是十一岁的时候被拐走的,如今都快六十了,算一算有也有四五十年。

五十年的时间会改变太多的东西了。

陈美娜咬唇,“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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