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和你说吧,我给你开个证明,后面还要我们街道办的主任盖章,我哪里有这样本事啊?而且,你这个证明一开,后面口子我堵不住。”
这就是没单位的难处了。
但凡是,苗银花有个工作,从单位开个出差证明,都不至于这么难。
“真没回旋余地?”
“没有。”
“你们主任叫什么?”苗银花虽然怕和当官的打交道,但是这是没法子了,为了能去海岛,她真是豁出去了。
许干事一听,她就笑了,“我们主任叫什么,你就甭管了,我这样说吧,我还是这里的办事员,我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见他一次。”
言外之意,更别提苗银花这种小老百姓了。
苗银花出了办公室,朝着门口呸了一口,“是办事员,为人民服务,我看都是骗人的!”
看到母亲这般激动,陈三哥叹口气,“妈,您应该比我清楚,这里办事就是这样,有关系你就办,没关系只能这样了。”
苗银花发愁,“这可怎么好?”
“你舅舅还在海岛等着我。”
*
海岛苗家湾,陈美娜就是担心家里,搞不定出行证明,她这边也想尽了办法。
最后发现。
办法只有一个。
找赵向锋,她认识的所有人里面,也只有赵向锋有这个本事,他是首都本地人,而且家里还身居高位,但凡是换个人来,怕是都没这个能力。
只是,怎么找才是个问题,她压根没有赵向锋的任何联系方式。
陈美娜思索了一圈,只能从单位入手了,她想让陈老那边,帮忙联系赵向锋的单位。
她迅速联系上了陈老,陈老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让儿子陈国良帮忙联系到了,赵向锋的单位。
说实话,但凡是换个人来,怕是都要挨骂了,私人小事动用了这么大的关系,都是不可能的。
但——这是陈美娜,一个替崖州市各个部门都争过光的人。
她值得。
陈国良的速度很快,不出半个小时,电话就打了过来,“赵向锋不在蛟龙大队,他外出了,但是具体位置保密。”
这——
对于陈美娜来说,绝对是一个失望透顶的消息。
不过,她还是朝着陈国良道谢,“谢谢您了陈叔叔。”
等挂了电话,苗金山瞧着她神色不对,便问了一句,“怎么了?”
陈美娜,“不太顺利,我那个朋友刚好没联系上。”
“能让崖州这边的部门出个证明吗?”
陈美娜摇头,“不行,从首都出发那边买票,要的是首都的出行证明。”
一时之间胶着了下来。
“要是实在不行,就不等你妈妈了。”苗金山说,“等把祖坟修好了,我去见你妈妈。”
可是会有遗憾啊。
那种遗憾,是一辈子也不可弥补的。
他们曾在崖州市走丢,也在崖州市相见。
陈美娜,“在让我想下办法。”
*
八一农场,赵向锋他们在外野战一周了,刚回到驻队,就有通信兵过来招呼。
“赵营长,白日里面通讯室有你一个电话。”
赵向锋愣了下,旋即,朝李应和周卫国打招呼,“你们先去食堂,我去下通讯室。”
李应和周卫国饿的肚子发慌,顿时摆手,在外野战三天,不眠不休的,风餐露宿,可是太想念食堂那一口饭菜了。
“你去吧,我们把饭菜给你打回宿舍去。”周卫国果断应承了下来。
赵向锋点头,则是去了通讯室,等接完电话后,他愣了下,“老领导,您是说陈美娜找我?您没弄错吧?”
陈美娜找他?
路师长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情我怎么好骗你?”
“地址说给你了,要不要去找她,是你自己的事情。”
赵向锋挂了电话,拿着衣服,转头就往外跑。
出去的路上,刚好遇到了周卫国和李应打了饭菜出来,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看到赵向锋跑的风驰电掣,周卫国下意识地把馒头递过去,“老赵,吃啊。”
结果,赵向锋一阵风一样跑没影了。
“不吃了,你替我吃。”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周卫国一脸茫然,“不是,三天三夜不吃不睡的作战,老赵怎么还能跑出十公里的出去?”
他这是干嘛啊?
李应咬着馒头,一口气干了三个进去,差点把他给噎死了。
“估计有急事。”
借着周卫国的水壶,就抱着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说起来,他可没赵向锋这种坏毛病。
周卫国纳闷了,“不是,有什么急事,能比得上吃饭睡觉大?”
要知道他们这三头铁的老光棍,硬生生没去参加相亲联谊,被赶到隔壁去参加野战训练了。
三天啊。
那一帮牲口都不给他们一点活路。
要不是赵向锋身体素质好,他们这会怕是不在八一农场的食堂这边,而是在敌方的俘虏营。
周卫国问李应。
李应哪里知道,他脸黑的像是碳球一样,打了个哈欠,“我去睡了。”
一口气垫了四个大馒头还没吃饱。
但是太困了熬不住了,先睡了再说。
*
陈美娜晚上住在镇上的招待所,是随着舅舅苗金山他们一起的,只是她的房间是单独的。
深夜十一点,整个镇上都是安静下去的,外面传来知了的叫声,吱吱吱。
热的不行。
陈美娜本就热,外加一堆事情没解决,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抛出来,她有些头疼的睡不着。
恰逢,窗外传来动静。
是敲窗户的声音。
陈美娜愣了下,她下意识地要找刀来防备,但是,她住的是招待所,哪里有刀啊。
最后没法子,抱着了一个枕头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窗户口,“谁?”
语气带着警惕。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