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结束后,边炀让秦明裕留下来清理现场。
这成山成海的粉玫瑰,家里可没地方放了。
秦明裕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周昭妍她们就提出干脆把这些花分给操场上的学生们。
分享的是花,是幸福,同时也是学长学姐此刻的心情。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副画面,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但路过的行人都可以看到清北的学生捧着四五支玫瑰花,脸上洋溢着喜悦从学校里走过,成了特别的一道风景。
路人好奇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学生就笑着回答,“炀神向唐雨学姐求婚成功了啊,这不,在操场上发玫瑰花呢,见者有份!”
求婚声势浩大,那天的夏风皎月都是献礼。
不只是传遍了清北学校的每个角落,还有人把炀神求婚的完整视频上传到了学校论坛和网上。
很快,旁边几所高校的学生全知道了,离得近的纷纷来领花,凑一份热闹。
周昭妍也是纳闷啊,怎么排队的人还越来越多了。
不过多了也好,也不管学生哪来的,眼睛不眨的往每个人怀里塞四五支花。
不知道发了多久,几个人累得腰酸背痛,结果扭头一看,天呐,这才发了一半,顿时累瘫!
可当事人已经带着另一个当事人跑了。
唐雨提着裙摆,回头看身后一片乌泱泱的人,惭愧的吐了吐舌头,“我们这样走了不大好吧,那些花还没处理完呢。”
边炀把外套披在她的肩膀,勾着她的小脑袋往自己身边一带,“别担心,我安排了几个人去帮他们一起分,很快就处理完了,爷爷他们都在酒店等着了,我们先去酒店。”
“去酒店干什么?”
闻言,边炀懒懒散散的低头,漆黑的眼眸映着她的影子,一路上,唇角弯起来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商量咱们的婚事了。”
帝都四月的风刚好,暖而不躁。
沿途的洋槐树正是花季,街道上弥漫着一股甜甜的香味。
小姑娘站在洋槐树下,一身洁白长裙,发梢慵懒,身上披着男人的白色西装外套,看他的表情微怔,“嗯?”
边炀勾着小姑娘脸侧那缕微卷的长发绕在指尖,平常不怎么化妆的小姑娘就足够漂亮动人,这会儿简直像个勾人心魄的妖精。
他用指腹轻轻擦去她唇瓣上的唇膏,“怎么着啊,答应了我的求婚,却不想嫁给我?”说完又很轻的啧了一下,拖长的腔调显得不大正经,“当着操场上那么多人的面跪了那么长时间,结果未婚妻还不想跟我结婚,我可真是命苦啊。”
唐雨鼓了鼓腮,“我哪有,就是结婚……”然后微妙的勾了下唇,“我是到了法定婚龄,可某人没到啊。”
此话一出,边炀当场愣住。
好像是啊。
每年盼着小姑娘长到二十,却忘了今年他才二十一……
唐雨慢条斯理的把头发从他指尖抽出来,慢吞吞的学他的语气,拉长音调,“我可真是命苦啊,想结婚都结不了,还得等到未婚夫再长一岁,这能是我不想嫁吗,这分明是某人娶不了。”
边炀一时好气又好笑,沉默了半响,才把刚刚溜走的小姑娘搂回来,在臂弯里禁锢着,“没关系,证不能领,那先把婚礼办了。”
唐雨眨眨眼,“这么着急?”
“着急。”满怀柔软,边炀指尖刮蹭了下她的脸,“我听沈院长说了,一个月后要带你去法国参加学术交流,起码要在法国至少待上两个月,我这边项目刚启动,走不开,不能像之前那样陪着你了,法国那边的男人有个臭毛病,把耍流氓当成浪漫,看见漂亮姑娘就告白,你这样的过去了,我怎么放心得下来,在你出国前把婚礼办理,好歹能让你多点道德约束感,起码随时随地能想着,你在国内还有个每天眼巴巴盼妻归的丈夫。”
妻子,丈夫。
陌生又柔软的词。
唐雨不自觉抿了下唇,心里柔软得似团云。
又听他淡淡的说,“再说了,法律规定了不到年纪不能领证,但没规定不能办婚礼吧。”伸手掐了掐她脸颊,“你说呢,唐大律师。”
既然叫声律师了,那唐雨一本正经起来,“这样的婚姻可不受法律保护。”
走到车跟前,他为小姑娘拉开车门,手臂懒散的往上面一搭,感慨,“听听,法律都不保护我了,唐小雨,在咱们家,你可是老大,以后可得保护好我。”
“……”
唐雨脸颊止不住烫了下,神色自若的“嗯”了一声,然后踮起脚尖,细白的指尖摘掉落在他头发上的洋槐花,掌心又落在他发顶上拍拍。
他的头发揉起来软软的,很舒服。
“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她弯眸,认真的说。
边炀从她掌心底下抬眼,眼眸璨若星辰,“要么说有媳妇就是好呢。”
他这么快就进入已婚角色了,一口一个媳妇的。
耳垂薄红渐染,小姑娘羞赧的落下手,弯腰坐进车里。
边炀低身把她垂在车门上白色的裙摆拾起,弄好放进车里。
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动作很慢,似乎在思考什么。
安全带系好了,他手臂撑在小姑娘身体两侧,却没直起身。
片刻后,嗓音低低的说,“还是算了。”
唐雨莫名,“怎么了?”
边炀轻声,“其实求婚前,我就找我爸他们商量早点办婚礼的事,因为太高兴了,就完全忽略了我婚龄的问题,宝宝,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得多辛苦,我想正大光明的拥有你,想过三餐都有你的日子,但冷静下来想想看,婚礼是个大事,得好好策划,我两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年,咱们的日子长着呢。”
凑过去,啄了下她的唇瓣。
这话明明是跟她说的,三言两语的,却像是把自己安抚好了。
“别有什么心理负担,现在我是你未婚夫了,已经满足得要死,两年跟三年没什么区别,等到酒店,我跟他们说清楚,等下一年领完证再办婚礼。”
唇瓣上是他残留的温度,唐雨双手捏着安全带,忽然很轻的说,“其实现在办和以后办都没什么区别。”
边炀的心跳不受控的漏了一拍,嗓音变得缓慢滞涩,“嗯?”
她看着边炀,“就是现在办也挺好。”
唐雨松开攥住安全带的手,回吻了下他的唇瓣,转而抱着他的脖颈,“其实只要是你,时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边炀,我想嫁给你的心情,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她的边炀看起来桀骜不驯无坚不摧的,其实是个很容易没有安全感的人。
他爱她,在意她,就会生出对她的渴望和占有。
她也是。
所以唐雨抱紧他,微哑着嗓音说,“婚礼不过是个形式,结婚证也不过是一纸证明,能支撑我们走在一起并且白头到老的只有我爱你,我爱你,所以无论何时都是正好的时间。”
她微微松开他的脖颈,才看到他此时眼底的热潮。
唐雨抚他泛红的眼,手指上花枝缠绕的戒指,在路灯下折出柔皙的光泽。
“结婚吧,我想嫁给你。”
她吻他的唇瓣,嗓音温柔而缠绵,“也想当我们边炀众所周知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