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是百姓们幸灾乐祸还是底层对官员的敌视,亦或是祖家和众家族不得人心。

“闪开!”

“辽阳急报!”

“祖大寿意图谋逆,证据确凿,朝廷下令彻查,

凡与祖家、及其联姻家族沾亲带故者,立刻到所属府县衙门报道,羁押期间好吃好喝伺候、绝不施刑,

羁押时间短则三天、长则十天,若自身清白而因此耽误农忙,朝廷愿意支付损失。

可若是浑水摸鱼、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来混吃混喝,以谋逆罪论处。

不听劝告、未在固定期限内到府衙报道而被查出者,以逃匿罪论处。

畏罪潜逃者,被抓住后,抄家灭门;

对于处罚,朝廷做出五点规定,一……

祖家一事儿由袁可立袁阁老、勇士营指挥使曹变蛟两人亲自督办,诸位尽可放心。”

……

战马在城中疾驰,马上的军士怒吼着。

街道两旁的还在议论纷纷的百姓瞬间就呆愣住了,做了那么多的猜测,结果与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

罗列了那么的罪名,唯独是没有想到谋逆。

别说是他们了,连袁崇焕也是没有想到朝廷对祖家动手竟然会是这个罪名。

他虽然不知道祖家到底是怎么谋逆的,但他相信祖家一定是谋逆了。

因为朝廷真想彻查祖家,任何一个罪名都可以,那都是实打实的,唯独谋逆这个是一个诟病。

得知了祖家是谋逆,刚刚还议论纷纷的百姓们几乎都哑火了,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没听见朝廷通知沾亲带故的去府衙报道吗?

谁知道这事儿会不会牵扯到自己,万一是那可就是完蛋了。

“妈的,放着好好日子不过,竟然要去造反,脑子被门夹了不成?”

“就是,如今大明已经四海澄清,宁远互市又”

“我与祖家不共戴天!”

“凡是谋逆的都是我们的敌人!”

“我的亲朋好友若是谋逆,不用朝廷出手,我都亲自清理门户!”

不过朝廷虽然闹得动静大,但很有人情味,如果你真的清白,好吃好喝除外还有赔偿。

要知道这种情况下的好吃好喝,那绝对是顿顿能吃饱的,搞不好还有肉吃。

耽误农忙的赔偿很可能就是一年的粮食收成,这少则四五两,多则十余两,简直是掉馅饼。

他们相信袁可立和曹变蛟的为人,更是相信皇帝的为人,这是皇帝登基这几年努力的结果。

在这种威逼、利诱之下,所有人都在排查着自己的亲朋好友,是不是与祖家和其联姻家族有关系

与此同时,辽东各府县衙皆是接到了袁可立发往的协查通告,要求他们即刻做好准备。

告示贴出,衙役巡查,各县所有衙门的官员、胥吏全部都动了起来。

整个辽东都热闹了起来,原本冷清的府衙跟个菜市场一样,人来人往。

自然是有人开心就有人愁苦,可这事儿没有任何人敢从中做手脚。

辽东热闹着,大明其他省份也没有闲着,隐匿的锦衣卫开始行动了。

江苏淮安府,繁忙的漕运码头迎来了二十余辆满载货物的大车,每辆大车都跟着四五名劳力,这在码头也算是常见。

就在脚夫以为今天儿有大活的时候,大车旁边的劳力右手朝着大车一拉,一柄明晃晃的轻刀抽了出来。

而后如离弦之箭,冲向了官道一侧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

有人冲向院门,风中嘎嘎响的破门瞬间朝着院内飞了进去,砸在院中碎裂;

有人借助大车跃到屋顶警惕的盯着四周。

有人持刀冷冷的盯着周边,眼神如刀的在看热闹的脚夫、商人身上游走。

就在众人错愕、几欲后撤时,一名站在大车上的军士怒吼了起来。

“锦衣卫办案,所有原地蹲下,双手抱头,不要妄动!”

“锦衣卫办案,所有原地蹲下,双手抱头,不要妄动!”

“锦衣卫办案,所有原地蹲下,双手抱头,不要妄动!”

……

怒吼声让看热闹的百姓们愣在原地,没有丝毫犹豫的蹲在了地上。

普通衙役不敢动手,那锦衣卫绝对敢砍了他们,这是皇帝登基这几年锦衣卫办的数件大案得出的经验。

宗室子弟都敢直接砍了,他们这些人算什么。

而且看锦衣卫这个架势,一定是大案、要案。

虽然他们都蹲下了,但不少人却是抬着头看着锦衣卫们冲进的小院,试图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民宅?”

“兄弟们,是锦衣卫,被发现了,赶紧逃!”

“妈的,跟他们拼了!”

“快跑,被抓住了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

吆喝声、怒吼声、桌椅碰撞声、兵器碰撞声在院中响起。

数息之后七八名脚夫打扮的人鼻青脸肿的被抓了出来,捆住手脚扔在了地上。

又是数息后,二十几名浑身湿漉漉的汉子抬着六七名同样滴着水的脚夫走了过来。

“周百户,我们在船中发现有七人在你们动手的时候跳入了河中,意图游到对岸去,都被我们抓上来了!”

“有劳郑舵主!”

“不敢,官民一家亲,协助锦衣卫办案,我们义不容辞!”

“多谢,我们还要回去办案,这里有劳郑舵主帮忙善后和安抚!”

说完后,看向周边好奇的百姓,高声道:“诸位,这些人伪造大明汇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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