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挡住了巨箭,能挡住他们在炮台前的爆炸性火器吗?
你们那不是冲锋,而是送死!”
说完这话后,又回头看了看身后两三百米的运送红衣大炮的队伍:“红衣大炮是重要,但用几万军士的姓名来换是不值得的,
大不了我们退守叶岳山缺口,凭借天险防守,我们是守城一方,能耗死他们无数军士,
哪怕是天险破了,我们拼杀时做不到一换一,二换一总是可以的吧,总比毫无还手之力的死在这里的好吧!”
众将沉默了,鹰司信房所说的,他们都明白。
现在在进攻,真的就是送死。
“将军,那这些红衣大炮怎么办?”
“怎么办?”
鹰司信房自语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明军方阵,低喝道:“传令红衣大炮停止前进,立刻调转炮口,平放在地面之上,对准明军的车阵,能发射一炮是一炮,
老子就不信了,这么近的距离,红衣大炮还轰不碎战车。
同时,在红衣大炮身后五米挖坑,长宽和红衣大炮一样,深度至少得半米,
等明军靠近三百米后,将填满火药的红衣大炮拉到坑内,坑内堆满火药,放上刀剑,等明军还有十米时,点燃引信。
既然我们运不走,那也不能留给明军。”
“柏崎玥奈,立刻将所有军需大车和盾牌集中起来组成临时城墙,给红衣大炮准备的时间,听号令,移开大车!”
“三春早纪、东野圭吾,你们用隼炮和半长炮攻击,阻挡明军方阵,待红衣大炮震开明军车阵后,立刻攻击一次!”
“桃沢千岛,你立刻在大车前点燃火堆,释放浓烟,用树枝拖地,搅动灰尘,阻挡明军视线,也是惊吓一下他们!”
“我们只有半炷香的时间,都去准备吧!”
众将立刻散去,动作无比的麻利。
为了最后的倔强,扶桑军士悍不畏死,让本就前进的车营再次放缓了脚步,战局胶着,双方军士的伤亡数量在急剧增加着。
悍不畏死的反击和升腾的灰尘,让海面旗舰上的孙传庭、卢象升等武将心中满是疑惑,可灰尘弥漫,已经看不清扶桑一方的情景了。
“孙都指挥使,扶桑恐怕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呀!”
“要不要通知前方先缓缓?”
“这哪里还来的急呀!”
“即便是扶桑有什么秘密武器,我们有楯车的防护损失也会小很多,我们只要冲过去粘住他们就行了。”
“对,让魏阳自行决定吧,到了现在就让他们自行判断!”
“也是,如果只是为了惊吓我们,我们停止不前倒也没什么损失,
可若是他们在准备什么秘密武器,而我们的停止则是给了他们准备的机会!”
“一静不如一动,让前线的主将自行决定!”
……
众人议论纷纷,没有给出军令。
壕沟边缘的虎贲卫指挥使魏阳回头看了看海上丝毫没有动静的旗舰,便明白了孙传庭等人的意思,于是立刻道:“传令,加快前进速度!”
“虎贲卫做好准备,准备冲锋!”
壕沟边缘列阵的虎贲卫齐刷刷的抽出轻刀,紧紧的盯着前方。
“撤开大车!”
半炷香后,鹰司信房怒喝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大车被迅速搬开,露出了后方正冒着轻烟的红衣大炮。
可前方的烟雾和灰尘,这一幕并没有被明军看见,还在缓缓前进。
轰!
轰!
轰!
……
完好的七八十门红衣大炮喷射着火焰,推动重达十斤的石弹极速飞向前方七八百米外的明军战车。
虽然红衣大炮的精准性差,但前方是战车组成的车阵墙,怎么打都能中,无非是打到哪个位置。
砰!
砰!
砰!
一颗颗石弹精准砸中战车,发出沉闷的巨响。
本就被棒火矢射的伤痕累累战车在这种近距离的攻击下,后方的军士被震的手臂发麻,身体趔趄,松开了战车,战车瞬间移位。
有的则是直接将战车往后推出两三米,撞在后方的军士身上,不少军士都出现了骨裂。
有的战车前面的板子则是直接四分五裂了,碎木横飞。
严密的车阵在这种近距离的突然袭击下瞬间乱了,露出了后方的军士。
扶桑军士等的就是这一刻,准备多时的隼炮、半长炮、轻炮开火了,笼罩了慌乱中的明军军士。
虽然军士们反应极快躲在了残破的战车之后,盾牌也放了下来。
但终究有时间差,还是有大量的军士被扶桑的隼炮击伤,倒地哀嚎。
“虎蹲炮!”
“佛朗机炮!”
“你们还在等什么?开炮,干死他们!”
“兄弟们,将战车复位。”
车营的一名副将见状,怒吼了一声。
他的怒吼声刚落,后方的虎蹲炮兵抬着虎蹲炮冲到了战车前,随后佛朗机炮也开炮了,近千门的火炮瞬间压制住了扶桑进攻的军士。
床弩也动了起来,将扶桑军士躲避的大车等物直接射穿,将后方的军士串在一起。
看着重新逐渐成型的战车和盾牌组成的方阵,再看了一眼已经装满火药的红衣大炮,鹰司信房叹了口气。
再发射一次是可以的,至少能死伤几百明军军士,但被彻底激怒的明军会立刻冲锋,他们就没有时间再次填充火药炸掉红衣大炮了。
红衣大炮一旦落入明军手中,那就会拿来对付自己一方,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出现的失误。
思索间,装满了火药的红衣大炮被拉入了深坑之内,且被大车挡住了。
“兄弟们,如果你们侥幸未死,本将给你们头功,若是战死,赏银千两给你们家人,本将说到做到!”
鹰司信房拍了拍身边留下来点燃引线军士,而后又看了看正急速冲过来的明军,冷声道:“前几天你们给了本将一个礼物,今日本将也还你们一个,希望你们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