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嘶……
帐内十余人个个眼睛大睁,眼中满是疯狂之色,而后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好,就退守朝鲜,以鸭绿江御敌!”
“同意,如今看也只有朝鲜更合适防守!”
“天聪汗,就这么定了吧!”
“大不了和明军同归于尽,我们不好过,他们也不好过!”
“对,朝鲜三面环海,到时候我们还能出海,或者沿着鸭绿江往上走,寻找退路!”
“我们可以在朝鲜就地取材,无论是粮食还是军需都简单很多,可明军的补给路线就长了,加上辽泽范围在扩大,
若是大暴雨来袭,断绝了辽西走廊,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反正都是拖时间,在哪里不是拖?”
……
对于柳生宗矩的补充,众人只是略微思索就同意了。
在众多同意生中,一人担忧道:“柳生君,想法是好,可我们带着辽阳城的物资,速度肯定快不了,
明军虽然带着火器,可肯定比我们要快一些,我们只有四十里距离,到时候被追上怎么办?”
“好办!”
“简单!”
皇太极和柳生宗矩的声音同时响起。
而后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是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想法,随即哈哈大笑。
这一笑笑的众人莫名其妙。
但一个一国大汗,枭雄人物,一个是扶桑最著名的兵法大家,两位智者同时出声达成了协议,让他们担忧的心放松了些许。
“既然诸位都同意退守朝鲜,那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现在都去准备,半个时辰后撤离!”
说到这里,皇太极看着鲍承先:“鲍先生,调给你五千精锐,听从柳生君的调遣,负责阻敌事宜。”
“柳生君,此事拜托你了!”
“放心!”
柳生宗矩只是轻声回应了一声,声音中满满的自信之色。
众将迅速离去,辽阳城城门大开,三方联军剩余的近二十万人动了起来。
而在另一边,明军的临时营地中,马祥麟也见到了崇祯。
这一路走过来,方圆数里之地,尸横遍野,残肢断臂满地,血腥味异常的浓郁。
到处都是建奴三方联军的散落的物资,四分五裂的楯车和尸体在燃烧着。
饶是白杆兵经历了大小数十战,在浑河硬抗建奴骑兵,此刻也都是头皮发麻,胃中翻涌着。
如此地狱般的惨像,他明白了曹文诏刚刚说建奴三方联军跑就对了的话,不跑留下来等死吗?
曹文诏和马祥麟一边朝着临时的大营走去,一边打量着战场,时不时的砍一刀将还未死透的建奴联军给干掉。
有些地方尸体横七竖八、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两人也只能踩着尸体过去。
走了足足半刻钟的时间,在大营里把地的地方,遇见了十余名吐得昏天黑地的年轻人。
一边的中年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拄着一根长枪大口喘着气,嘴角的污渍可知之前也呕吐过。
“马将军,说曹操曹操到呀,刚刚还谈飞雷炮的事情,现在就遇见正主了,去打个招呼?”
曹文诏朝着马祥麟说着,然后对着中年男子道:“孙监院,什么事发这么大的火?”
孙元化抬头一看,发现是曹文诏和马祥麟,没好气道:“你看看他们这熊样,只是看见尸体都这样,若是上战场了,是杀敌还是送死?”
“行了,都是年轻人,一下子看到这人间炼狱一样的战场,没昏过去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曹文诏摆了摆手劝慰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低声道:“孙监院,不死我说您,
但凡这飞雷炮的射程增加一百米,这一战就能多留下五万建奴联军,咱们的将士至少也能少死两三成!”
“你懂个屁,以我们现在的冶炼技术,两百余米是极限了,
再增加射程就得增加发射火药,到时候不是将飞雷炮打出去,而是直接原地爆炸了,那不是杀敌而是自杀了。
你以为我不想打的更远一些?我还想一炮打出百十里路,在这里一炮就能将皇太极给炸死,但那不需要时间吗?”
孙元化没好气的怼了曹文诏一句:“赶紧走,别耽误我教学生!”
被怼了一顿,曹文诏讪讪一笑:“孙监远,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您听听。”
不待孙元化回应,曹文诏继续道:“飞雷炮射威力大,射程短,四个人抬着就可以跑,但再怎么跑,也跑不过空手逃跑的人,速度要落后很多,
可两条腿跑不过,那四条腿呢?装在三轮野战炮车上,用马拉着跑,一匹不行那就两匹、四匹,肯定比抬着跑的快的多。”
“唉……”
听着曹文诏的话,孙元化叹了口气:“你这想法我们院中已经提出来了,但问题是战场上满是尸体,跑起来容易颠簸,车轮也容易被卡住,
且飞雷炮发射的声音和喷出的火药会让战马受惊的,万一调转了方向,那乐子可就大了!
我此次来战场,除了押运物资和带学生长长见识外,就是在战场上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之法。”
“得嘞,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您继续忙着,我得带马将军去见陛下!”
“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
孙元化说完,看着十几名学生,怒斥道:“接下来几天你们就和将士们一起打扫战场,都好好想想,若是这地上躺着的都是我们的将士,你们怎么办?”
说完这话,掉头就走,留下了满是哀嚎的学生在风中凌乱着。
半刻钟后,三人刚到临时大帐旁,就见一匹战马急冲而来,急报声在大营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