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云: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可你看看,你连明军的底牌都不知道,这仗还怎么打?”
“你叫天聪汗?我看你直接改成天蠢汗算了,是蠢货的蠢!”
……
保科正之刚骂完,图鲁拜琥汗粗狂的声音从帐外响起,进了大帐就开始骂了起来。
身后诸部大汗怒目而视,右手已经搭上了腰间的战刀。
“皇太极,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必须要给一个交代,否则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
“够了!”
皇太极怒吼了一声,帐外铿锵的拔刀声不绝于耳。
“你们要本汗给你们什么交代?”
“是砍了本汗?还是灭了我们大金?”
“你们不客气一个给本汗看看?”
皇太极冰冷、带着浓郁杀意的声音响起,大有再敢骂一句话,他就敢剁了他们。
“皇太极,你也不要吓唬我们,我们来之前就下了军令,我们若是两刻钟后没有回去,那大军就会直接冲杀过来,
既然不想玩了,那大家都不玩了, 你可以试试我不是在唬你!”
“哼,皇太极,别以为你叫天聪汗,就以为天底下只有你是聪明人,我们即便没有你聪明,但也不蠢,
你可以让帐外的刀斧手动手试试,看看我们两部合在一起能不能打残你们大金?”
……
呼……呼……呼……
帐中气氛顿时凝固了,皇太极脸上的冷笑逐渐僵硬,他也没有想到扶桑和蒙古两方会如此强硬,还做了周密的部署。
一时间,他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他妈的,玩砸了。
继续强硬,那搞不好不用明军动手,三部就自相残杀了!
退一步,那他的威信彻底大失,脸都没有了。
“大汗,战损统计出来了!”
正在皇太极思索对策的时候,鲍承先进了大帐,打断了帐内的凝固气氛。
“来的正是时候!”
皇太极心中松了口气,脸色恢复了淡然,沉声道:“说!”
“大汗,步兵归建两万六千三百人,战死四万五千一百二十九人,白甲兵归建三千五百二十人,战死三千四百六十一人,
索伦重骑兵归建两千八百三十人,战死四千五百二十四人,骑兵归建三万九千三十人,战死一万九千两百零八人,
共计归建八万两千人左右,战死七万两千人!另外,截止到目前,岳托、迈达礼、李国翰三人未找到,不知道是走散了,还是……”
噗……
鲍承先刚禀报完,皇太极一口黑血喷了出去。
加上十天前的那一战,大金举国之力调动的十八万大军已经折损了五成,而且作为底牌的白甲兵折损过五成,压箱底的索伦重骑兵正是折损过七成。
想到这里,皇太极哇的一声,又是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布满了疯狂的杀意。
龙井关之战,他的二三十名兄弟、子侄战死,十天前新民城、康平城等两城已经让豪格、萨哈廉、硕托等子侄战死。
他现在快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听着大金如此高的战损,扶桑和蒙古诸部将领心中也是猛的一惊,脸色再次难看了下来。
大金如此,他们两部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所谓‘心想事成’,念头刚起,两道声音从帐外传来,随后两人进了大帐,分别走向了保科正之和图鲁拜琥汗。
“将军,战损出来了,归建四万七千三百六十八人,战死两万九千一百二十七人,从五位以上的武将战死四十四人。”
“大汗,诸部归建六万七千六百人,战死两万七千六百人。千夫长战死三十六人,台吉、牧主六人。”
……
呼……
呼……
沉重的呼吸声再次响起。
保科正之和柳生宗矩目露心痛之色,十日前开战至今,入朝的十万大军,战损五成半。
而蒙古诸部高层眼睛瞬间通红,十日两战,十五万大军,战死八成。
尤其是今天,若非蒙古诸部的兵力都是骑兵,估计战损还要增加两成。
鲍承先眼中满是惊惧之色,加上两部的战损,三方四十万联军,已经损失二十万了,折算过半。
明军撑死了战死万把人,双方之间的比例……
“大汗,刚刚斥候来报,明军在战场处警戒,并未追上来,据此地四十余里,按照明军的速度,估计两个时辰内一定能追上来。
臣以为,早做打算。”
说到这里,鲍承先看了看扶桑和蒙古诸部的高层,沉声道:“几位将军、大汗,在下多一句嘴,虽然两战我们损失过半,诸位对大汗不满,出现争论这都很正常的,
但争论过后,我们还是要静下心来好好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路,现在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内讧、离心,只会被明军快速吃掉,
这个道理,诸位都是兵法大家,自然是懂的。
刚刚在下在帐外隐约听见诸位的怒骂和不满,从刚刚诸位的表情中,不难猜测到诸位心中满是后悔之色,心中更是萌生了退意,
但如果你们想死,那就退走好了。”
此话一出,刚刚平息的扶桑和蒙古众将,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眼神不善的盯着鲍承先。
保科正之冷冷的看着皇太极:“皇太极,这就是你们大金教出来的臣子?若是你教不好,本将可以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