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的,不赚银子,你开着做什么?”

小二一边摆着盘子,一边轻声道:“几位爷,是去曲阜参加杀……祭孔大典的,还是去买商铺的?”

“你这赚不赚银子跟去曲阜有什么关系?还有,我们自然是去参加祭孔大典的,跑这么远的路买商铺做什么?”

“几位爷,若是去曲阜,小的劝您几位还是暂时不要去的好,曲阜县城这段时间已经爆满了,

别说您住客栈了,能找块干净的地方都难,

而且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曲阜县城被驻扎在曲阜的天雄军给封锁了,只能进不能出,

嗯……也不对,出也是可以出的,只不过要登记。

咱们这济宁城离曲阜只有百十来路,皇帝从南京来曲阜,肯定是要经过济宁的,我们掌握第一手消息。

到时候从济宁出发,快马加鞭也就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到了,没必要去天天听那些书生们之乎者也,骂天怼地。

吃着济宁的有名的大肠、烤鱼、烧鸡、油饼等等小吃,逛着牡丹园和孟庙等地方,总比在曲阜餐风露宿的强吧。

小的给您一张我们君又来酒楼发的单子,几位爷若是听小的劝,回济宁城的君又来酒楼,有优惠哦!”

看着桌子上的单子,众人面面相觑,竟然在这里等着了。

更是好奇,这君又来酒楼老板的聪明,平价的茶水点心,陈情利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客人截留到自己城中的客栈中。

见几人满是惊疑神色,小二哥看了看周边,低声道:“几位爷,您可别以为小的是为了留住你们,小的是真的为您几位好,

说是祭孔大殿,但小的听过路的客官们议论是杀孔大典!”

“杀孔大典?”

李若涟脸色一沉,低声道:“这话你也敢说,不要命了?”

不待小二回应,隔壁几桌就议论了起来。

“哎,皇帝在南直隶砍了那么多人,估计就是震慑吧。现在曲阜这么个闹法,搞不好真的会砍一些的!”

“不是搞不好,是一定的,不然天雄军封锁曲阜城门、还登记的那么详细做什么,不就是秋后算账吗?”

“好矛盾呀,现在曲阜县衙爆出了那么多关于孔府触犯大明律的事情,真是想不到,堂堂一个圣人之家,竟然会如此的恶劣,我等羞与为伍,

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去趟这趟浑水,可我们自幼受圣贤教诲,如今皇帝摆明了要清算孔家,我们若是去闹,搞不好也会被清算!”

“霍兄,你走入误区了,孔家是孔家,孔圣是孔圣,这是两回事,孔家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曲阜孔家不行,还有其他孔家,其他分支就不是孔圣后人了吗?

凭什么只有主脉能享受朝廷封赏?”

“对,孔家圣子通敌,血脉不纯等,这些事情真假不好说,但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朝廷都不会让曲阜孔家继续袭封衍圣公了,没人能承担的了这个后果。”

“那还去不去曲阜?”

“去,但不进城,听说南孔的六十二代族长孔贞运亲临了,现在在曲阜东南的尼山开课,此等大儒讲授经文,一定能让我等受益匪浅的。”

“对,赶紧喝,喝完了,我们去听课,曲阜孔家不管怎么处理,但孔圣依旧在。”

……

几人端起茶一饮而尽,扔出一些铜钱,就朝着曲阜而去。

隔壁桌见状,也都纷纷效仿。

只是数息时间,人满为患的茶棚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了。

“几位爷听见了吧,不是小的说的,现在私下都是这么传的,

如果朝廷要清算孔家,那孔家垄断了曲阜的商铺估计都有可能被朝廷抄没,参照朝廷这两年抄没士绅富商的家产看,商铺基本卖了,

北孔虽然被处置了,但很大可能会召回南孔,到时候曲阜依旧是读书人的圣地,

每年的祭孔大典和前来朝圣的读书人数不胜数,买一个商铺,那是稳赚不赔。

现在曲阜城中,来了数万人,商人可能占了两成,都是准备买店铺的,现在整个济宁城中,各地富商拉来的银子至少也有百万两之多。

听说紧挨着孔庙东墙的阙里坊的第一间店铺开出了五万两的天价。

说句得罪几位爷的话,除了这位公子颇有书生气外,您几位怎么看都不像是读书人,倒是像常年在外行走的商人,

既然是商人,那自然是看到曲阜县城商铺的价值了。”

“哈哈哈,你这小二哥还真有些意思,这……”

崇祯话还没有说完,一人疾步走了过来,递给了李若涟一个小包裹,看着包裹上的标记,李若涟脸色微变:“东家,家里送来的信!”

“家里的信?”

崇祯轻声重复了一声,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随即低声道:“走吧,边走边说!”

说着便转身朝着马车走去,看着登上马车的崇祯,小二哥眼中有些失望,自语道:“又是一群不怕死的,

哎,这群人真是抠门,提供了这么多信息,竟然没给点赏银,不过这糕点没动,倒是便宜我了!”

小二哥口中抱怨着,但手却是不停,将盘中的糕点塞入口中,含糊不清的嘟噜着。

“哎,孔府要被处理了,这生意也做不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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