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瑜,你告诉朕,今天朕若是将他们全砍了,史书会怎么记载朕?”
胆敢直呼尚书的名字,胆子这么肥了?没看到强势如周廷儒都不敢吗?到底是谁如此勇猛?
但下一刻所有人都懵了,刚刚好像听见的是朕?
朕?这不是皇帝的称呼吗?
“臣苏州知府周廷儒参见陛下!”
在百姓们的惊疑中,高台上的周廷儒瞬朝着城门楼上跪了下去。
“参见陛下!”
城墙之上数千燕山卫军士高呼声组成一道恢弘的声音响彻苏州城,直冲云霄,将还有些发蒙的百姓们震醒。
噗通……
噗通……
百姓们也乌泱泱的跪了下去,口中高呼着陛下万岁!
“都起来吧!”
百姓们脸上满满的笑容,皇帝亲临,这台上的贪官们死定了,有了这次震慑,苏州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会很安稳;
富商士绅们则是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眼中充满了惊恐和后怕、担忧之色。
惊恐的是皇帝亲临,他们之前还在对抗朝廷。
后怕的是他们听从了周廷儒的建议,站出来举报官员,担忧的是皇帝会不会秋后算账。
而台上被绑着的官员们脸上满是死灰之色,皇帝亲临,证据确凿,绝无生还的道理。
南京兵部尚书梁瑜、吏部尚书胡应台两人浑身都在抖着,心已经彻底的沉了下去,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梁瑜,你告诉朕,史书会怎么记载朕?”
面对皇帝的话,梁瑜只能跪着,沉默了。
“你是不是想说,史书会记载朕是一个杀人如麻、薄情寡义的暴君?”
“臣、臣不敢,臣没有这个意思!”
“周廷儒,随便念几份吧!”
“臣遵旨!”
周廷儒上前,从箱子中随手取出了一叠纸张,对着百姓高高举起:“诸位邻里乡亲刚刚是不是很好奇这是什么?为什么会让两位尚书大人如此惊慌?
那本府告诉诸位,这些就是苏州城富商士绅们亲自提供的行贿官员以及官员们触犯大明律的罪证,本府随便念几份,诸位听一听!”
“这一份是苏州通判裴文龙的,天启五年,岁末送柴薪银三百两,天启六年六月,四十岁寿宴送白银六百六十六两,
同年八月,家中子弟触犯大明律,为减轻罪行,送银一千两……合计四千八百五十五两。”
“这一份是苏州知府衙门下司狱司司狱,天启五年年末,为让侄孙回家吃年夜饭,送银百两,
天启六年三月,送银五十两,要求狱卒特殊照顾得罪自己的客商……合计白银一千三百五十两!”
“一两千两,这在大明最繁华的府城苏州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本府如果要告诉诸位,这仅仅是苏州城黄家一家所送的呢?
你们想想苏州城有多少富商士绅?”
嘶……
听着周廷儒的话,百姓们满是惊骇。
一家就送了这么多,那全城富商士绅以及外来商人,合在一起那得有多少?
司狱只是一个九品官,可都贪了上万两之多,那知府、巡抚该贪了多少?
富商们的银子是哪来的?还不是通过提高货品的价格来赚取暴利,肥了自己也喂饱了贪官?
“来人,将这些官员的罪证一条条的念给他们听,让他们核对一下,签字画押!”
一名名燕山卫的武官上前,拿着一份份富商们提供的罪证,在对应的官员前小声念了起来。
足足近两刻钟的时间,证据才全部核对完,到了这一刻,没有官员拒不认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