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帝的神情,李若涟轻声道:“陛下,臣倒是有一个人选!”

“谁?”

“周廷儒!”

崇祯愣了愣,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李若涟说的竟然会是周廷儒。

“陛下,臣举荐周廷儒有两点理由,首先,去年被革职后,便回老家常州归隐,离这里近,也更了解江南之地,做起事情来也得心应手;

其次,此人出身书香门店,家境非常有,不贪财,魏忠贤调查的那份在京大臣的受贿账册中,连自诩清高的东林党人都贪了不少,唯有周廷儒没有贪污,这一点难能可贵,

江南富庶,不贪才是最好的,只要他不贪,下面的人即便是想贪也得悠着点。

但此人略显奸诈,爱收买人心,朝廷再派一位镇守中官,配置几名耿直的大臣协助,倒也不失一位能臣干吏!

臣会安排锦衣卫盯着他,若是尽心为朝廷办事则罢了,若是搞什么小动作,直接弄死他!”

崇祯听完面露思索之色,他对周廷儒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他和温体仁两人为了内阁相互攻讦。

但能在历史的崇祯朝两次担任首辅,除了会揣摩上意,能力还是有的,如果按照李若涟的安排,倒也可行!

有了决定之后,崇祯轻声道:“那就安排人带他来苏州,以待备用!”

“臣遵旨!”

李若涟回应后,转身欲离去时,才发现曹三还趴在地上,身体还在颤抖着。

顿时眉头一皱,低声道:“陛下,曹三怎么处理?他刚才听见了谈话,保密起见,直接弄死吧!”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趴着着的曹三瞬间抬起头惊叫着,眼中满是惊恐之色,浑身都在哆嗦。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暗中侵吞的货物竟然是锦衣卫的货物,而且皇帝随行。

最特么惨的是,本想说出一个秘密,但没想到好死不死的听见了六百里加急的秘密,而且竟然要杀人灭口。

“陛下,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陛下,我就是一个小罗罗,您将我放了,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陛下,求求您,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八十岁的奶奶要照顾,他们不能没有我呀,

我若是死了,他们离死也不远了,这是一尸四命呀!”

“陛下……”

“闭嘴!”

李若涟低喝一声,打断了痛哭流涕的曹三,冷冷道:“你刚刚不是说知道一个大秘密,要戴罪立功吗?说!”

“我、我、说了,你们能放过我……”

“来人,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我说、我说!”

面对李若涟的冷酷,曹三瞬间老实了:“我、我、或许知道闻香教藏在苏州哪个地方?”

不待众人反问,曹三断断续续道:“去年也是八月份,有一天夜里我从青楼出来,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尿急,就拐进了一个胡同之中尿一泡,

家伙还没掏出来,就看见四名身穿夜行衣的人从一座府邸后门出来,

我以为是找我麻烦了,就躲在一边的杂物堆中,就听见他们嘴里低声说着什么教主、堂主、宝物,想来就是闻香教的人了!”

听着曹三的话,崇祯等人顿时眼睛一亮。

李若涟皱着眉头:“这未免太巧了吧,我们前脚在说闻香教,你后脚就说你知道闻香教在哪里,好能清楚记得哪一天,你当我们好糊弄?”

“绝对没有糊弄,我之所以记得是哪一天,是因为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刚好是朝廷围杀建奴的大捷诏书到苏州府,

整个苏州府都争相欢庆,解除了夜禁,我们都喝的大醉!”

看着众人的怪异神色,曹三怒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们虽然是江湖中人,欺压百姓之事没少干,

但我们也是大明的人,大明取得了如此大胜利,我们自然也高兴,

大明若是灭了,建奴那群野蛮的王八蛋肯定会来劫掠、屠杀我们,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我们还是懂的。

其他人我不敢说,若是建奴敢来江南,老子豁出去了也得干掉几个建奴杂碎!”

“懂?那大明前几年那么困难,也没有见你们江南富商士绅捐点银子给朝廷?

敢杀建奴,也没见你去前线参军,战场杀敌呀!”

“呵呵……捐给朝廷,然后被那些只会打嘴炮的王八蛋们捞去吗?

至于去前线战场杀敌,以前的那些将领的率领,那不是杀敌,是送人头。

再说以我体格去了也是送死,但这江南不一样,哪一个不是浪里白条,水中小白龙,

建奴敢来,除非他们不走水运,只要走水运,我们有的是办法将他们沉船喂王八。”

咦……

听着曹三的话,崇祯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一个小混混也能有这种血性。

“我跟你们说,当时整个苏州……”

“行了!”

李若涟打断了曹三的话,沉声道:“地点呢?”

“我说了,你们能放过我吗?”

“呵呵……”

李若涟冷笑:“看来你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面对的是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来人,将他待下去,诏狱的手段都用上,在榨出有用的消息前,不能让他死了。”

“住手,我说!”

曹三满脸的惊恐,心中怒骂李若涟不安套路出牌,一言不合就要凌迟了他。

诏狱的手段,是个大明的人都有所耳闻,落入他们手中,绝对是有死无生。

“干将路上的石府!”

“石府?”

李若涟轻声重复了一声,思索了片刻后,眼睛猛的一亮,脸上带着喜色:“陛下,曹三说的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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