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疯了,他们可没疯。

随着食客的离去,说书人的分析迅速在北京城流传和议论着。

“我觉得孔家没错呀,他们只是一种传承,这叫识时务为俊杰,

如果真如很多人一样忠烈,那孔家早就不在了,还怎么传播孔圣之道?”

“什么狗屁逻辑,孔家可能不在,但孔圣之道一定在,

孔家即便全死了,那新王朝还能将天下所有读书人都杀了,将所有儒家经典全部烧毁吗?”

“对,就算是儒家不在了,不是还有诸子百家吗?我大明不是也出了位圣人吗?”

“哎,如果不是这副对联,我们都没有仔细想过孔家的事情,孔家都投降了,那我们这些读书人的意义呢?

读书志在圣贤,为官心存君国,都投降了,还有哪门的君国?”

“已经发生的我们管不着,话说孔家是不是真的投靠建奴了?这是赤裸裸的叛徒!”

……

议论声越演越烈,凡是读过书的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礼义廉耻忠孝与识时务形成了矛盾。

诡异的是朝会之上,竟然没有大臣提这事,仿佛不存在一样。

孙承宗、袁可立等内阁六部的人也都是避而不谈。

实在是尴尬的很,如果向陛下汇报,他们能怎么说?

孔家前来是做什么?请皇帝下罪己诏,可他们敢提吗?

另外对联中的事情,怎么办?

请陛下彻查、严惩?这要是传出去,管他们是不是阁老、五朝名臣,都会被相当大一部分人骂死。

如果提了,又没有建议,那提了等于没提是一样。

再说了,锦衣卫、东厂、禁军等等,皇帝肯定知道了,皇帝既然不提,那自然是有用意的。

而在北京城数里外的一座小县城的一处庄园中,数人齐聚。

但有部分人带着面具,没有带面具的人,都是满脸的阴沉之色。

好一会儿之后,一人道:“这副对联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有没有查到?”

“没有,仿佛是一夜之间出来的,整个京城大街小巷都有了!”

“会不会是皇帝,因为孔兴燮的到来,对他才是最不利的,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应该不是,皇帝即便不待见孔家,可孔家依旧是天下文人心中的圣地,以能进孔家为荣,

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闹翻对朝廷百害而无一利。”

“我有些不明白,谋划这么多只是为了让皇帝下罪己诏,还把孔家牵扯进来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历朝历代都有皇帝下罪己诏,这也无关紧要吧!”

“愚蠢!”

为首之人低声怒骂了一声:“大明在皇帝和内阁六部的努力下,已然焕发生机了,

皇帝那篇文章也能看出,他想做千古一帝、盛世明君,我们就是他要清算的对象,

罪己诏一旦下了,这就承认天灾人祸是他杀戮太多导致,百姓百官都会对皇帝产生不信任,威信大失,

若是再出天灾或者九边失守,想要巩固皇权,只能依靠我们,我们家族就能继续存在,这你明白了吧。”

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一人道:“可现在这副对联的出现,我们所有的谋划就白费了,搞不好孔兴燮会打道回府!”

“等会回去,派人将那个说书人给能弄死,孔兴燮不来也得来!”

“此事我们就不要插手了,静观其变吧!”

为首之人的话颇有些神秘,起身看着南方,那里是孔家来人的方向。

几天之后,议论终于传到了行到河间府沧州的孔兴燮的车队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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