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鸿胪寺卿程贤奉陛下旨意,请秦王殿下入住会同馆。”
鸿胪寺卿程贤立刻走到秦王的马车前高声唱和道。
听见声音的秦王撩开了马车的窗帘,先是看着车前的鸿胪寺卿程贤,
随后又看向百米之外,匍匐在夜幕中,但在火光显得有些模糊的数丈高的城墙。
这百米的距离中布满了身穿盔甲,脸色肃然的军士,在寒风中一动不动,仿佛雕塑一般。
秦王脸色先是错愕,随即是怔然,最后变成了复杂,片刻后低沉的声音响起:“辛苦程大人了,烦请引路!”
秦王和家眷的马车再次启动,朝着城中缓缓驶去。
孙传庭和李邦华、曹变蛟三人目送马车进入城门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秦王再尊贵,只怕过了明天之后,也只是一个被圈禁的王爷而已,论自由恐怕连寻常百姓都不如。
又等了许久,几匹战马快速到了三人面前,两人跳了下来。
“末将京营指挥使陈权、腾骧右卫指挥使周遇吉见过孙大人、李大人!”
孙传廷一拱手:“两位辛苦了,咱们闲话少叙,完成陛下交待才是!”
说完看向身边的曹文诏:“文诏,去吧!”
得到孙传庭示意的曹文诏一挥手,身后的军士往前跨一步,每一辆马车到了跟前,都会有两名军士一左一右跟随着进入城中。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当最后一辆马车进入城门后,李邦华一挥手,城门紧闭,城外才再次恢复了寂静。
“呼……”
看着紧闭的城门,陈权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一边的周遇吉好奇道:“陈兄,你这是咋了?”
“周兄,实不相瞒,我宁愿去辽东找建奴厮杀一场,也不愿意护送这么一趟任务。”
“哪有这么夸张!”
“哎……”
陈权叹了口气,从潼关和秦王车队汇合开始。
这近两个月的时间中,他连个安稳觉都没睡好,连如厕都不敢蹲太长时间,生怕出现突发事件。
特别是在潞王府,潞王见了几次秦王,两人的谈话他更是掰开了揉碎了去揣摩其中有没有传递信息。
不说秦王出问题了,那近两千万两白银的财物对朝廷的重要性,身为英国公嫡系的他,太清楚不过了。
若是出了丁点问题,哪怕是英国公保他,皇帝盛怒之下,即便不诛九族,他也是千刀万剐的下场。
全尸估计都留不下了,所以这一路上都是精神紧绷。
直到周遇吉带腾骧右卫来,精神才放松了一些,但也累的够呛。
“坚持一下,过了今晚,明天清点入库后,你就能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陈权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追上了车队。
第二天一早,崇祯用完早膳,銮驾直奔南新仓。
等到南新仓的时候,整个南新仓方圆百丈内全部戒严了,那防守的程度,麻雀来了都飞不进来。
而户部尚书郭允厚、工部尚书范景文等等带着各自部署的官员已经等候了,见崇祯的銮驾到了。
李邦华上前:“陛下,昨晚车队进入南新仓后,原地保持不动,昨晚是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
每辆马车有四人看管,腾骧左卫、京营、南新仓、五城巡城司各一人,锦衣卫负责流动巡查,请陛下示下!”
崇祯点了点头。
这种防守过分吗?并不过分,一路上都相安无事,最后一夜了,那是黎明前的曙光,人最容易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