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樵樵常听姜尚讲过,旁门左道虽然斗战神通比不过三教正宗广大,但他们却往往擅用一些奇术。
若是正面打斗,一般三教弟子都能锤爆三山五岳散人。
也就是一个清华北大,系统教学,一个民办学校,自学自炼,或是拜散仙为师的野鸡大学毕业。
但这些左道多有钉头七箭一类的咒术,或是窍中二气,或是念名落马,鉴镜收魂等等。
这些秘术也皆是太乙玄门、前古散仙所传,往往剑走偏锋,但用于阴人,却是极为厉害的。
且积年修行的散圣,保命手段极多,仗之行走四海八荒,避劫躲灾。
姜尚还曾特意嘱咐过:“对于左道中人,须得尊敬吹捧其本事,给足其面子,能交好,就不得罪,要是得罪了,须得彻底打死,以绝后患。”
刘樵樵深以为然,左道剑走偏锋,性格偏激,往往言语上挑拨几句,便要背后下死手诅咒。
自己和常龙今天弄晕一个,差点打死一个,还把人赶除了寨子,废人基业。
这可是得罪狠了,茅道人丢了面子,闾道人丢了基业,几乎不死不休,若不斩草除根,不出一月,自己和常龙必定暴毙,死得极惨。
刘樵狂纵遁术,耳边呼呼风过,那鹤妖虽天赋擅飞,却怎及这仙家遁术。
转瞬间,二者追逐,穿云渡雾,径过七八百里,离那鹤妖距离不过十余丈。
“呀…”刘樵一声轻喝,拔出背后宝剑,瞄着那仙鹤抛过去,却是打蛇打七寸,射人先射马。
“戾…”
那鹤已经开了智慧,一直关注着身后情况,见这剑飞来,早有防备,扑翅膀,半空打个哨子,临空翻转身形,险险的躲过一剑。
“好鹤儿…快走!”闾道人得意的一笑,拍了拍鹤颈。
“哼…”刘樵冷哼一声,纵遁光赶上正失力掉落的宝剑,一把捞起,复又插入肩头鞘中。
那鹤躲剑时,掉转了身形,却是驮着闾道人又往回飞去,打算兜几个圈子,甩脱刘樵。
“那里走…”不想刚飞了几十里,前方云层里一声大喝。
只见一头似龙非龙之兽,顶生肉冠,头似牛首,眼睛好似灯笼,身长有百十丈,裹着漆黑云雾时而探头,时而露尾,却正是常龙显现元身。
“哞…”一声大吼好似老牛,自云雾中探出一只布满麟片,叉开四趾的龙爪,光是弯弯如勾的指甲,就足有半尺来长。
正是常龙未归正道时,从云中捞人的绝技。
那鹤也受点化成精,有闾道人传的百年道行,并不畏惧,反而伸长脖颈,用尖锐长喙朝那迎面抓来的利爪啄去。
“戾…”
只听一声哀鸣惨叫,鹤喙被龙爪一把捏住,那鹤忙缩脖颈,翅膀乱扇,差点把闾道人给甩下云头。
惊得闾道人忙抽出双股叉,去戳那粗壮的龙爪。
“哼…区区小精小怪,也敢和你祖爷爷斗。”
常龙冷哼一声,见闾道人掏出双股叉,便“噗歘”一扯,锋利的弯曲指甲,把那白鹤脖颈挠的鲜血淋漓,无数羽毛扑刷刷落下。
云雾之中,虺龙再次探爪,与那仙鹤缠斗。
那鹤虽有了百年功力,籍此开了智慧,又有闾道人舞叉相助,奈何它是匆忙点化,不是野生妖精。
如何比得过常龙这般,自幼与天夺命,山野水泽,百兽之中称王者,若不凶恶些,善战些,便被虎狼豺等吞吃,与敌争斗仿佛天赋一般。
再者仙鹤还得抓着被闭了七窍的茅道人,根本脱开爪子,但凡飞禽,双爪不能动用,战斗力便便要减弱大半。
二者皆是元(原形)身打斗,那鹤根本不是对手,本来仙气飘然的仙鹤,被弄的羽毛凌散,光秃秃身上满是血痕。
一边飞,一边互相抓挠,撕扯,这速度自然是降了下来,不过数个呼吸,刘樵边架遁光赶来。
“铮…”见那鹤被常龙现元身拖住,刘樵心下大喜,却是又拔剑,一声清鸣,朝那仙鹤抛去。
“噗嗤…”利刃入肉声响起,伴随一声悲鸣。
这回却是看准了,这撒手锏(剑)是刘樵寻摸武艺,练成的一门绝技,曾用来斩除九命怪,数次建功。
如果不是只能放不能收,几乎可当飞剑来用。
只见得白光一闪,好似清鸿,瞬间将那鹤透体穿过,“噗噗”血雾漫天飞散,半边身子都这利刃剖开。
可怜那鹤,自生身已来,凭白得了百年法力大机缘,借闾道人法力道炁中的印记开得灵性。
若它避过此劫,平复法力浮躁之感,天地间便多一尊鹤仙人。
只是不过盏茶时间,一切皆成画影,直接被一剑穿心,当场毙命,半截身子打着旋儿往地上坠去。
闾道人忙招来一团雾架稳身形,至于那茅道人,他如今遭两面围堵,自身都难保了,也是顾上了。
失了仙鹤爪持,眼看茅道人飞速坠落,在昏迷中化为肉碎,刘忙架遁术过去将之接住。
可不能就这么轻松让他摔死,做恶多端之人,得先给个报应再让他痛苦的死,最主要刘樵还惦记这二圣的道术,最好能生擒住拷问一番。
“哈哈哈…这回可就剩你一个了,咱们好好打过…”
空中层层云雾收拢,常龙又转为人身,一口将云雾吞入腹中,持枪朝闾道人大笑道。
这个吞云吐雾实际是葵水精气所化,是他方才见闾道人架鹤折返,便吐出来布满方圆数十里,专门藏匿设伏用的,如今用罢,还是得收回来。
“且慢!!”正待动手,那闾道人却忽然立住云头大声道。
刘樵也停下遁光,一手提着茅道人,一手持剑,喝道:“你有何话说,现在才想痛改前非,却是晚了。”
“道兄,我观你五行遁术玄妙,想是阐、截大教门下,我等兄弟素隐深山,从来交好同道。
况且我祖师也曾紫霄宫听道,我等皆是个太乙玄门,与道门三祖同出一脉。
却不知如何得罪你们大教,欺我小宗势单力薄,竟要赶尽杀绝么?”
太乙玄门,即鸿钧在混沌未开之时传下,后来清出于蓝远胜与蓝的三祖,则立下大罗道门,分阐,截两个派系。
开天辟地之后,这些鸿钧所传遗脉,与道门同根源,遂也多作道人打扮,唤做太乙玄门。
这两种党派,修成的仙人,一者住大罗境,称大罗仙。
一者只能混迹洞天,或是居住下层天境,称太乙仙。
其实都是一样的练气士,没有什么高下之分,不过是三祖所传的,神通更为广大而已。
当然这些事儿刘樵知道的不多,只是听姜尚提过一嘴。
只知道有师承的散人炼气士,便是太乙散数,自己却是大罗真流。
刘樵闻言,冷声道:“你不知,先有我党后有天,当时未有星河斗,太乙玄门又如何?
你作恶多端,这吃人炼法可是太乙仙家教授你的?
我等争斗,莫扯长辈,说什么大宗欺负小宗,有能耐你现在请你家祖师,与我的祖师爷斗一场,看看是太乙大还是大罗利害。”
“这…你辱我师门,欺人太甚!!”闾道人大怒,不顾性命,持双股叉朝刘樵杀来。
这灵魂拷问,闾道人可谓又羞又恼,太乙虽沦为旁门,但也是正道,如何会教他吃人炼法。
至于太乙利害还是大罗利害,那更不用说,掌阐道法玉虚天尊连门下弟子道号都叫太乙了,还有啥好讲的。
当然,这可不是不尊师,毕竟鸿钧也是三祖的老师之一,阐教第一条戒便是尊敬前辈。
但太乙玄门不过后人为了对抗道门,牵强附会强叫的一门罢了,基本囊括天下散仙,即无教主,也无盟主,并不能代表鸿钧,所以不算违背。
闲话不谈,且说那闾道人被话语所激,发了疯,拼了命来打刘樵,一杆钢叉,上下左右一通乱戳,不顾丝毫防守。
刘樵提着茅道人,只能单手挥剑,勉强应付。
那厢常龙一直未动手,便是等待时机,此时见闾道人发了疯一般,顾不得防守躲闪,却是终于逮到机会,不再迟疑,当即放出最强杀招。
一口黑烟吐出,夹杂着斗来大一粒红珠,正是经年修炼,一颗未成型的龙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