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亮起微微的鱼肚白，一只梦幻的蝴蝶从步云楼的飞出。
青铜马车悄然的驶出了步云楼，迎着朝露，远远跟上了那只梦蝶，在偌大的帝京穿梭了小半个时辰后，从繁华到了杂乱市井。
街面脏乱，街道纵横交错，复杂混乱，让人在其中眼花缭乱。
和紫阳府的泥角巷的区别，大概在于这里更大。
“帝京还有这样的地方。”
李墨心说冰坨子要是来了这儿，迷路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一千。
“每座城市都有阴影处。”
萧勤没来过帝京，但对这样的场景，似乎习以为常。
“阿弥陀佛。”慕容霄看着街角的草席，轻声念诵一声佛号。
草席里裹着一具尸身，也不知是以前就没穿鞋子，还是死后鞋子被人偷了，只露出一双青得发黑的脚。
李墨心中又翻涌起了那股怪异感。
明明是同一座城市，有风月小筑以瓷器作楼，金玉铺路，另一边却还会路有冻死骨。
不多时，梦蝶消散。
秦玉芝的声音，在梦蝶消散时传来：
“就是这儿了。”
放眼望去，前方是一座平房，房门开了一丝。
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李墨皱起眉头，推开了门。
门中扑鼻而来有一股阴暗潮湿的臭味，陈设除了一张床外，称得上家徒四壁。
一具尸身，仰面躺在床上。
正是骨瘦如柴的路壮。
观神境，放在帝京之外，也是有头有脸的武夫了，如今却死状凄惨，身上还爬着几只啃食的老鼠。
“贫僧与李兄同来果然是对的，这天尊酱害人不浅。”
慕容霄面露不忍，又叹了口气。
来的路上，他已经知晓，此人是咎由自取。
“咳，是神力散！”
李墨深深的出了口气，强调道。
要是早知会如此，他就不将泡面配方给唤魔教了，宁可不要那些众生之力。
他只是没想到，血炼堂的路子能这么野。
当然，哪怕没有天尊牌泡面，神力散同样会以其他的方式传播。
“大概是昨日子时身亡。”萧勤判断道。
“他的肉身十室九空，气血油尽灯枯，被吞噬殆尽。”
黄东来正说着。
吱吱！
一只老鼠忽然目露凶光，在吃了路壮身上的肉后，身形比寻常的老鼠要大了好几圈，忽然暴起朝着黄东来窜过来。
只是在半空中，就被黄东来一把抓住。
“这神力散，似乎无法被人体消化掉，老鼠吃了，也同样有效。”
“现在人死了，我等该如何是好？”慕容霄问道。
“我想一想。”
李墨开动了脑筋。
“首先，路壮并非单纯自己购置神力散，昨日还携带了一部分，卖给其他人，他可能只是个帮唤魔教跑腿的。”
“所以给他提供神力散的人，长久联系不上他，一定会找过来。”
“咱们可以找个地方等一等。”
“有道理。”黄东来和萧勤觉得这种说法靠谱。
“我也是这么想的。”
慕容霄没听太懂，有种上数学课捡了支笔，抬头发现啥也听不懂的感觉。
但大家都懂了，他也认真的点点头。
“咱们皆在潜龙榜上，有可能会被认出来。”
萧勤想了想：“最好乔装打扮一番.....”
李墨道：“那便扮作唤魔教徒吧。”
“唤魔教可没那么好扮，他们的衣着.....”
“这种？”
李墨取出几件黑色带兜帽的长衫。
“光有衣物可不行，唤魔教之人皆有身份令牌.....”
萧勤话还未说完，忽的愣在原地。
却见李墨掌中拿着一枚铁令，其上写着‘百兽神使’。
特娘身份还不低。
“李兄你这是从哪弄来的，跟真的一样。”
萧勤面露惊奇，因为连他老师都分不出这衣物和令牌的真假。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快换上吧。”
李墨摆摆手，又强调道：
“切记，待会儿你们尽量少说话，若被问到不懂的事情，就一笑而过，魔教中人心思诡谲，你什么也不说，他们反而会自己脑补。”
“嘿嘿.....”慕容霄依言照做：“是这样笑吗？”
“不不不，你看我。”
金像奖男主角小李传授演技，嘴角一歪：“桀桀桀.....”
“.....”
黄东来和萧勤对视一眼。
李兄还真是....相当熟练呢。
几人换好了衣服，正准备找个地方暗中观察。
忽的。
彭——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还伴随着一声气势汹汹的喝声：
“衙门办事，都给我抱头蹲下！”
来人是个穿着皂衣的捕快，手中长刀有错金纹路，气息在观神九窍，隐约能见其身后，有只口悬利剑的獬豸神意。
此人面相年轻，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生的英姿飒爽。
她一进门，便见到几个穿着黑色兜帽长衫的几人。
还有为首之人，正在发出‘桀桀桀’的怪笑声。
“！”
小李同学的笑声戛然而止。
万万没想到。
唤魔教的接头之人没来，捕快先来了。
还来的这么巧。
“额，误会，你且听我说....”
“你可以什么也不说，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显然。
女捕快不想听什么解释，雪亮的刀光扑面而来。
刀光凌厉，獬豸的吼声震动人心。
仪刀第一个迎上的是黄东来，飞毒双面龟身法施展，身形如同鬼魅，又悄无声息挥出几拳。
拳头被挡下了，震散出一圈尘环。
“哼，无知宵小，还想偷袭，我的镇狱刀法，最不惧阴招！”
女捕快说着，面色却凝重了许多。
对方有四个人。
自己如今面对一个，已然一时半会儿之间拿不下对方了，若是对方一齐出手，她恐怕难以招架。
好在对方托大，没有一拥而上。
她要抓住对方轻敌的机会，速战速决！
啪——
刀又与拳套相击，震得灰尘四起。
“哪来这么多灰？”
女捕快疑虑才起，忽然一阵头晕。
不好。
这不是灰，是软筋散！
“姑娘，我们不是魔教中人.....”
“你们不是，难道我是吗？”
李墨见对方更加不信，似乎准备逃走，于是叹了口气。
“先拿下她再慢慢解释吧。”